&ldo;今天是几日?&rdo;封峥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
我匆匆回到chuáng边,&ldo;正月二十二了。&rdo;
&ldo;还好,我又睡了多久?&rdo;
&ldo;一日多。&rdo;我把煨在炉火上的药粥端过去,喂着封峥一点点地吃,&ldo;晚晴出了月子,却城外上香,帮你我各求了一支平安签。她还所,要你好好养病,等她小女儿满百日,请你去吃酒呢。&rdo;
&ldo;家里有一对长糙留下来的玉镯,你可以代我送给孩子。&rdo;
&ldo;我知道了。&rdo;
我拿湿巾给封峥擦净了脸,然后伸手解了他的发带,用发梳给他细细地梳头发,梳完了,再给他将头部xué道按摩一遍,最后将头发束了起来,cha上一只白玉簪。
封峥清瘦的容颜依旧还带着昔日清俊的轮廓,毛巾的热气给他灰白的脸上增添了一点血色。他侧头望着窗外,眼里露出向往的目光。
&ldo;阿雨,你生辰快到了吧?&rdo;
&ldo;是啊,下月十二。&rdo;我说,&ldo;每年生日都是chun雨绵绵的呀。&rdo;
封峥的眼神闪了一下,&ldo;我都从来没有送过你寿礼呢。&rdo;
&ldo;送过的啊。&rdo;我拍手笑起来,&ldo;是我十二岁那年,我爹按照传统大办了寿宴,你送了我一只巴掌大的白玉小马,你忘了?&rdo;
&ldo;那怎么算?&rdo;封峥笑道,&ldo;那是家里人选的,并不是我自己挑的。&rdo;
&ldo;但是我可喜欢那白玉小马了,一直放在案头。可惜后来我弟弟拿去玩,一不小心掉在地上摔碎了。&rdo;
&ldo;那我这次得送你白玉马更好的礼才行了。&rdo;
我感兴趣,&ldo;那你这次要送我什么?&rdo;
封峥朝外面望了一眼,&ldo;送你一束花,好不好?&rdo;
&ldo;花?&rdo;
&ldo;那株海棠,终于开了呀……&rdo;
院子里那株孤零零的海棠花,的确在chun雨中绽放了稀疏的花朵,那被雨水晕染过的水红色格外地娇嫩明艳,就像少女羞涩的面颊一般。
也就是在这时,我才真切地体会到,chun天终于来临了。
&ldo;阿雨,&rdo;封峥眼波平静地望着我,轻声说,&ldo;你帮我摘一枝花来,好吗?&rdo;
&ldo;行!&rdo;我立刻点头起身,推开门走进了雨里,清亮的雨丝落在我脸上。
我绕着那株海棠转了两圈,好不容易找到一枝开得错落有致的花,折了下来。
我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轻快地跑回屋檐下。
&ldo;封峥,我选了一枝开得最好的呢。&rdo;
屋里的人没有回应我。
封峥安详地靠在chuáng头,侧着头,双目合着,似乎又沉睡了过去。
我怔了怔,迈进屋里,想再往前走几步,可是身体却不受控制地站住了。
那一瞬间,直觉让我明白过来。
雨水顺着脸颊滑到下巴,滴落在领口,握着花枝的手垂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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