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第2页_地久天长(长安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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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苏林，被下放到郊区这一块。

王主管曾经这样问他，苏林，五年的时间，就算是砂矿，也能淘出金来了，你的销售业绩，依旧是全公司垫底，太难看了!

话是这样说，不过公司不会轻易辞退他。郊区这片儿，做医药销售最难，除了新人，大家都不愿意呆。很多药物比较昂贵，虽然利润大，愿意引进的单位却很少。

市里的三甲医药用量最大，郊区除了一家人民医院，几乎没有任何其他苏林能立足的地方。

苏林闭上眼睛，仰天长啸。这五年，除了在妇幼保健所插科打诨，就是奔走于各个社区小诊所，他来到郊区的第一年，似乎去过几次人民医院，不过被保安大叔架出来扔到路边之后，就一直心灰意冷羞于再见，因此连医院的正门朝哪儿开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第二天，苏林一早起床，把自己的锅碗瓢盆以及被褥衣服通通收拾好，将厨房里仅剩的一块大白馒头放在老鼠洞口：

&ldo;在你们找到下个主人之前，将就着吃吧。&rdo;

又飞奔到妇幼保健所，跟里面的同志们一一握手话别，社区小诊所是来不及去了，苏林跑了最近的一家，对医生小胡说：

&ldo;请转告我的战友们，我要走了。&rdo;

小胡在给一位老先生拔牙，浑身颤了颤，用力过度，老先生哎呀一声，喷了胡医生一脸血。

苏林极为镇定地帮小胡把脸抹干净，小胡深吸一口气，问苏林：

&ldo;你的好基友，东门十里外宠物医院里那些小家伙呢？&rdo;

苏林想了想，郑重回答道：

&ldo;对对，它们也有知情权!&rdo;

从郊区到市里的城际公交五分钟一班，非常方便，苏林拖着大大小小的包裹，一趟一趟往公车上搬，司机点燃一根烟，一直烧到烟屁股，苏林抬头擦汗：

&ldo;大哥，车门……&rdo;

司机把车门重新打开，苏林抽回被夹住一半的大棉布口袋，里面盛满他一年四季各类衣物。

&ldo;我记得你上次扛了一大箱医疗器械，从市里运过来的我说，干你们这一行的，不是外混特别多，怎么连这一点打车的钱都要省？&rdo;

苏林用袖子擦干脸上的汗，车上没有座位了，他抱着几大袋包裹，顺势坐在公车后面的台阶上，正对着空调出风口，一脸惬意：

&ldo;大哥，我那是搞批发，胰岛素，呼吸机，心脏起搏器，应有尽有。下次有什么需要，不用客气，我给您批发价。&rdo;

司机嘴角抽搐两下，默默转过头专心开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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