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轩辕聿用周昭仪腹中胎儿做的谋算,他并不反对,毕竟,与其等到胎死腹中,不如早些引下,对母体伤害是最大的。
之余皇上是否罪有应得,这,就不是他该去过问的事了。他该过问关系的,只是病者的身体。
现在,他的目光望了一眼,轩辕聿手中的丝帕,又道:&ldo;她不会有事的。这些淤堵的血吐了出来,加上药物调理,心上的坎一过,也就好了。&rdo;
闻听这句话,轩辕聿只是默默地把张仲呈上的药丸服下,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用水去过。
药丸入喉,虽有些哽咽,比起心上的哽咽,又算得了什么呢?
&ldo;皇上,有句话,出于院正的角度我不该问,但,出于做了呢这么多年师傅的角度,我还是想问一句,你真的认为,这么做,对她是好的么?&rdo;
轩辕聿唇边浮过一抹笑弧,那笑涡随着这道笑涡若隐若现:&ldo;难道,让她看着朕死么?&rdo;
&ldo;千机之毒,没有到最后的关头,是不该轻言死的。&rdo;
&ldo;师傅,世上再没有天香花了,即便有,天香蛊十年方能成蛊,难道师傅还认为会有奇迹发生么?&rdo;
&ldo;这些,师傅知道,但,我想,总是会有法子的,毕竟,万物相生相克。千机的毒,除了天香花之外,未必是没有其他可克制的东西,譬如这赤魈丸不就是么?&rdo;
&ldo;赤魈丸仅能起到暂时控制的作用,但,长期服用,会日渐麻痹人的一切,到时,不死于千机,也和废人差不多了吧。&rdo;
&ldo;那至少需要三年的时间,才会如此。&rdo;
&ldo;而,朕现在,或许连一年都没有了,师傅,是这个意思么?&rdo;
张仲没有说话。
轩辕聿体内现在的千机毒发时间在疾速地加快,照这个趋势,何止一年,至多,半年吧。
但,他没有说。
他想,他是不忍说的。
&ldo;聿,师傅看得出,你很在乎她。你的安排,是不想让她面临死别,但,你是否想过,这种生离,更能轻易摧毁一个人,很多人,受不住,疯了也未可知,而她现在的情况,实际,心上的伤更难治。&rdo;
&ldo;师傅是神医,把她交给师傅,朕没有什么放心不下的。待到她回苗水,朕私心希望,师傅能陪他一同回去。&rdo;
&ldo;我只能医病,不能医心,并且,木长老已经死了。&rdo;
张仲的眸底,有一丝黯然。
是的,他是苗水族,早死去多年的木长老。
为了苗水和那一人,他筹谋过。但,最终,他选择了,让木长老这个人彻底的消失。
这世上,从那天起,就只有神医张仲,再没有木长老。
可,他这么多年,擅用蓝色的习惯,以及承于苗水一族的医术,终是让轩辕兄弟敲出了端倪。
&ldo;当年,苗水的木长老,也以为,离开那个女子,她会过得更好。在得知那女子即将嫁于别人时,他选择了毅然离开,纵然,他清楚,只要他说一句话,那女子愿意随他走。但,他不相信世家千金,会愿意随他过这种游离的生活。他以为,生离总是好的。却没有想到,再见,竟已是死别。那女子未他伤了一辈子,亦没有得到真正的幸福。皇上,这就是木长老曾经的自以为是,造成的,哪怕用余生都无法弥补的伤痛。&rdo;张仲缓缓说出这句话,语音里,有着浓到化不开的悲伤,&ldo;听师傅一句话,你对她来说,是最重要的,没有解释不了的事,也没有一定要听的天命。&rdo;
&ldo;朕不需要解释,因为,杀母立子的规矩在那,即便,朕把册立太子拖延到回宫后,可,这个时间,眼看着,就迫在眉睫了。&rdo;
&ldo;知道这个规矩的人并不多,皇上若真要瞒,借着现在的一些事除去一直以来的束缚,就是两全之策。&rdo;
&ldo;师傅,朕累了。想先歇息一下&rdo;轩辕聿淡淡地道,复回身往榻上行去,&ldo;朕的心力,只够撑到夜国起兵。&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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