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送海儿出殿,宫女开启殿门的刹那,她看到殿外,有仪仗行来,不禁问道:
&ldo;蜜恬,皇上回殿了么?&rdo;
蜜恬本伺候在旁,见她这么问,忙唤了小宫女出去瞧一瞧,待到小宫女回来,附耳于蜜恬耳边时,蜜恬的神色终是一变。
&ldo;怎么了?&rdo;她看的明白,追问道。
&ldo;娘娘,是皇上回殿了,您早点用完,先歇息吧,皇上名人收拾了主殿,今晚会歇在主殿。&rdo;
话语甫落,突听得殿外传来女子清脆的笑声。
宫中,除了嫔妃,宫人是不得擅自言笑的,尤其,还是这么大声。
蜜恬想唤宫人把殿门关上,她却轻声道:
&ldo;再开一会,殿里,乖闷的。&rdo;
她向殿外瞧去,手在锦被下,稍握紧了一下,只一下,不过是无力的松开。
仪仗停,轩辕聿明黄的身影出现在殿外的甬道上,他的身旁,一个女子娇俏地笑着,隔得有些远,她看不清是谁,仅知道,这装扮,该是宫妃无疑。
轩辕聿随着那女子娇俏的笑声,以及可以撒娇地避过,打横抱起她,大踏步往正殿行去。
夕颜的脸上没没有丝毫动容的神色,仅是看似好奇的问了一句:
&ldo;皇上这是干嘛呢?&rdo;
&ldo;回娘娘,皇上昨晚召了宫里的几位娘娘来行宫相伴。&rdo;蜜恬皱了一下眉,还是据实禀道,&ldo;今晚,皇上翻牌的,是这位秦夫人。&rdo;
她记得这名女子,和她同一年应选入宫,彼时说她用香去迷惑皇上的女子‐‐落霞宫的秦玳。
&ldo;哦。&rdo;她应了一声,支着颐,并不命她们关上殿窗,只是这般凝着,突然唇边露出一抹笑意,&ldo;昨晚,睡得多了,今日,我倒是不困。你们取些乐器来,咱们夜热闹热闹。&rdo;
按着规矩,轩辕聿最早明日元宵节就能返京,不过一日的时间,他是不需去传嫔妃来此侍驾的。
是他想在此久留,还是,故意,要做给谁看呢?
&ldo;娘娘,这恐怕不太好吧。&rdo;蜜恬觉得伺候这位失忆的皇贵妃娘娘,明显比以前要吃力许多,眼见着,两殿离得这么近,皇上临幸其他嫔妃之际,娘娘竟要她们起乐?
&ldo;难道,不可以么?&rdo;夕颜扬了下眉。
&ldo;可以,娘娘。&rdo;
皇上除了昨晚后,将纨扇等悉数收去,其余,都是不曾限制的。
蜜恬应声退下,随取来一应能找的乐器,夕颜的眸华掠过这些乐曲,只选了一把瑶琴。
这让蜜恬稍稍松了口气,她原以为,娘娘肯定会选锣鼓之类的,这样,方能起到&lso;震撼&rso;的效果吧。
夕颜命她将瑶琴搁于床架上,随后,她倚坐在塌靠,轻抒皓腕,指下,琴音舒缓的流逝而出。
正是《凤徊心》。
她虽善舞,对瑶琴也是略通的,今晚,有什么比凤徊心,更合适的呢?
淡淡的乐曲,在她的之间淌出。她弹得纵舒缓,并没有一丝不该有的杂意。
但,最后十八个轮拍处,那音虽轻,下指却是愈急,终是&lso;崩地&rso;一声,一跟琴弦断去,四周,万籁俱静。
瑶琴的声音,不会很大,但,只要有心,则一定会听到。
亦会听到,这弦断之音。
她并不指望,他会出殿,因为,选择这种绝情的方式,只意味着他的逃避。
可,她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再回宫时。他一个月内翻了那么多牌,她都没有像今晚这样的难受。
喉口,仿似有什么东西堵着,使得,她根本控制不住音律,一如,三年前的慕湮一样。
&ldo;娘娘,要找乐师替您续上弦吗?&rdo;
&ldo;不用了,总算困了。&rdo;夕颜依旧笑着,这一笑间,她看到,正殿的烛火,已是尽数熄灭。
借着回身上塌,她掩饰掉脸上再难以控制的情绪外露。
&ldo;我要歇息了。关殿门吧,有点冷。&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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