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箭破空之势凌厉,竟发出尖啸之音,直中鹄心,未待众人叫好,第二支箭又已离弦射出,只听&ldo;啪&rdo;、&ldo;劈&rdo;两声叠响起,恰是第二支箭顶于第一支箭箭尾,借着这助力,恰让第一支箭竟是生生劈破鹄子的红心,穿鹄而去。
速度之快,力道之厉,眼功之准,让周遭无论宫人,或是禁军,都膛目结舌,连叫好都显是忘了。
然,却仍是有一女子尖锐的声音响起。
第一支箭穿鹄心的去向处,却见一宫女骇得瑟瑟发抖,手中托盘落地,盏碎了一地,伴着惊叫:
&ldo;娘娘!&rdo;
那箭簇没入凤冠,不偏一份,不错一毫,正射进金灿辉煌的凤冠之上,衔着硕大夜明珠的凤嘴内。
而,凤冠下的那人,纵花容失色,然,并未发出不合时宜的尖叫。
若搁以前,她定是会失声,但,现在,她不会。
她,如今的身份是中宫皇后西蔺姝,再不是昔日的姝美人,一言一行,都须得体才行。
哪怕,拢于织金翟衣袍的手,颤瑟得厉害,语音甫出,依旧是平静的:
&ldo;臣妾参见皇上。&rdo;
稍稳了手,抚上平坦的小腹,那里,并没有丝毫不适,让她更定了下心。
轩辕聿将手中的御弓再次拉满,语音却是温柔的:
&ldo;皇后,怎不好好在宫里歇着,跑校场来作甚?弓箭无眼,万一伤到皇后,岂非让朕愧疚?&rdo;
西蔺姝脸上含了嫣笑,道:
&ldo;臣妾本在书房等皇上,后来听说,皇上刚下朝就至校场,才‐‐&rdo;
她话语未落,突然,轩辕聿放下手里的御弓,径直向她走来,伸手,把她凤冠上的箭簇拔下。
这一拔,他的脸,离得她很近,特有的龙涎气息围绕着她,让她不禁心砰砰地直跳。
尤其,他好看的薄唇,仿似就要触到鼻尖,她的脸不由一红,声音讪讪,脸却向上凑了一凑:
&ldo;皇上‐‐&rdo;
自轩辕聿起驾回宫后,前朝就一天没有太平过,她脸见他一面都不容易,更逞论其他。
况且,她有了身孕,彤史也早把她的玉牒撂下了,每日间,正所谓思君不见君,哪怕,得了这中宫之位,却是无趣的。
原来,她是真的离不了眼前的男子。
即便,得到这些曾经向往的无尚荣光。
即便,曾经做过那些谋算。
其实,都抵不过他对她的一次笑眸,一次温柔。
&ldo;这特制的箭簇,真是可惜了。&rdo;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脸离开她的,视线只凝注在从夜明珠里拔出的箭簇上,因着夜明珠的坚硬,显见是有些许的磨损。
他,竟然,在意的是这箭簇?
而不是她险些‐‐
她无法去想象,这箭万一偏一点,封喉刺进时,他是否还会用这种声音,只关心着,那死物。
&ldo;皇后,怎么了?&rdo;他收了箭簇,眸华并没有望向她,只这一语,却是给她的,似是察觉到她眼底的失望。
&ldo;臣妾只是想着,皇上不日就要起驾亲征,操劳国事之外,还在校场这般劳累,真让臣妾担心皇上的龙体。&rdo;
&ldo;皇后来见朕,就是为了说这些么?&rdo;语意该是冷淡的,可,他语音依旧温柔得让她觉得彼时他关心箭簇似乎都是对的。
&ldo;自然不是,只是,臣妾亲自为皇上熬的甜羹,如今,却是不能给皇上用了。&rdo;西蔺姝的眸华落于碎了一地的碎瓷,以及藕色的汁液上,&ldo;皇上,臣妾今晚会再熬一些莲子羹,皇上是否有时间前来一用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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