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孩儿坐在我旁边的座位上,桌上杂乱地摆着好几张租房的房子图纸,左看右看。看到我抬起头,她眨着天真的大眼睛用中文对我说:&ldo;姐姐,帮我看看这些房子里哪个好,好吗?&rdo;她指了指我手里的书:&ldo;我看你在看中文书,你也是中国人吗?可以帮帮我吗?&rdo;
原来她是刚来日本不久的初中生,准备和朋友合租房子,今天约了房产中介去看房子,但朋友有事不能来。
&ldo;初中就和朋友合租?学校没有宿舍吗?你父母或者寄宿家庭呢?&rdo;我觉得这个年纪就自己在外租房有些太小了,而且没有房东会接受吧,这种情况一般不动产公司不会受理才对。耐不住她殷切的眼神,我仔细帮她看了中介公司给她的一些图纸,上面都是在新宿歌舞伎町的公寓。
我严肃地看着她,说道:&ldo;这些公寓所在的地理位置都不太适合居住。你还是初中生。一定要今天租房子吗?&rdo;她倔强地点了点头:&ldo;我今天一定要住在新租的房子里。&rdo;
&ldo;不可能啊,即便你今天把房子定下来,还要申请、签约、开水电煤、配置家居,怎么可能今天就能住。&rdo;
&ldo;中介公司说今天就能住进去。&rdo;她不相信地说道。
就在此时,一个穿着西装革履油头锃亮的年轻男子走了过来。&ldo;小姑娘,我带你去看房子。&rdo;他一身流里流气的,让人很不舒服。
&ldo;这个姐姐说你推荐的房子地段不好。&rdo;女孩儿指了指我。
男子不满地瞥了我一眼,像是怪我多事。他对着女孩儿好言安抚道:&ldo;我手上还有很多别的房子,今天带你去。钱带来了吗?&rdo;
女孩儿拍拍自己的随身包:&ldo;带来了。&rdo;
我问那个中介:&ldo;你对她说的,房子今天看了,当天就能住?&rdo;
他瞪着一对凶恶的双眼,扬眉对我说:&ldo;我们的房子里面都有家具电器,当天就可以入住。&rdo;
男子正欲带女孩儿走,我喊住她:&ldo;小妹妹,我劝你还是到别处去找房子。&rdo;
女孩儿无奈地泪眼汪汪对我说:&ldo;不行啊姐姐,我今天一定要找到房子住,没问题的。谢谢姐姐了。&rdo;
他们前脚走出咖啡馆,我坐在原地心里凌乱如麻。本来打算趁下午下班前的几个小时,再努力和之前联系过的一些潜在客户争取一下业务,可看着那女孩儿跟着中介出去的身影,又觉得不能就此不闻不问。
不容我多想,脚步已经不听使唤地跟了出去。我叫住他们,看着那个中介男子的眼睛:&ldo;歌舞伎町以外的,大门有自动锁或有管理员,不能是发生过事故的,这样的房子你有吗?没有就免谈。&rdo;
他气急败坏地从公文包里拿出几张纸,扔给我:&ldo;你看看!这些房子都在这附近,符合你的标准吧!&rdo;
我仔细看了一下,虽然实际情况不到现场去看不清楚,但打眼看去,房子各方面条件还是不错的。难道是我太多疑,错怪了这个人?
&ldo;我和你们一起去。&rdo;想着既然房子就在这附近,也不会耽误太长时间工作,我便这样说道。女孩儿听到我愿意和她一起去看房子,高兴地拉住我的手。虽然自己没有遇到过这种事,但也听说有些无良中介会悄悄把一些有问题的房源介绍给客人,或者定了房子以后,实际付款要比原来口头约定的突然多上很多。如果有我陪在女孩儿身边,他应该不敢这么明目张胆行骗吧。
好像打好的如意算盘被破坏,男子在我们前面闷闷不乐地走着,我陪女孩儿跟在后面。我们穿过新宿的高楼大厦群,沿着铁轨,走到一片陌生的街区。
我看看表,已经过了好长一段时间。&ldo;怎么还没到?&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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