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S文学

第37章（第2页）

杨素阑正暗暗寻思着，安静的病房内突然响起叮铃铃的手机铃声。

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应该是笑笑打来的，叶杉杉暗暗吸了一口气才接听，&ldo;怎么了？&rdo;

&ldo;妈咪，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rdo;小丫头的语气只是单纯的询问，没有半点催促的意思。

&ldo;可能还要等一会儿，我们现在医院……&rdo;

一听到医院二字，小丫头立马急了，&ldo;出什么事了？&rdo;

&ldo;不是我和你爸出事，我们是……来看一个朋友的。十点之前可能没法赶回去，要不……今晚你就在爷爷奶奶家过夜，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接你上学？&rdo;虽说伤势没什么大碍，但把妈妈一个人扔在医院叶杉杉也不放心，笑笑在顾宅有公婆照顾，她也没什么可惦记的。

&ldo;好的。&rdo;笑笑很乖地点头，不过，她心里还是有些好奇，&ldo;妈咪，在医院的是什么朋友呀？&rdo;

&ldo;很久以前的朋友，说了你也不认识。医院不能长时间打手机的，你要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我先挂了，好不好？&rdo;小丫头心思多，天知道她还会继续问出怎样莫名其妙的问题，叶杉杉只能快点把她打发了。

&ldo;好吧，妈咪再见。&rdo;妈咪的语气好像有点奇怪，笑笑也不敢多问，说了再见之后便乖乖挂了电话。

电话讲完，办完住院手续的顾北辰正好回来，叶杉杉忙走上前汇报情况，&ldo;笑笑刚才打电话了，我让她今晚就在爸爸妈妈那边过夜，明天一早我们再去接她。&rdo;

顾北辰表示赞同地点了点，眼神却不自觉地看向靠在床架上、一脸茫然的岳母大人。如果杉杉就在病房里接电话，她应该能从通话的内容里大致猜到一些，所以才会露出如此错愕诧异的表情。

&ldo;笑笑是我女儿。&rdo;既然她已经有所猜测，不如干脆点将实情相告。

&ldo;这……这算怎么回事？&rdo;猜测被证实，杨素阑的表情也越发难看，这表情已经不是被吓到那么简单了。

&ldo;现在我是笑笑的妈咪，就是这么回事。&rdo;叶杉杉的语气还是带着几分冷漠的生硬。

&ldo;杉杉，能不能让我单独和伯母聊两句？&rdo;原以为让杉杉和岳母独处一会儿会让她的心情有所改善，没想到她还是一只随时可能炸毛的小狮子，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顾北辰只能站出来主动做点什么。

&ldo;我去买点喝的。&rdo;叶杉杉没有拒绝他的提议，这样也好，反正对着她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倒不如都交给他。

病房的门关上后，杨素阑便迫不及待地坐了起来，&ldo;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我的女儿才十八岁，你居然……&rdo;

&ldo;伯母您先别激动。&rdo;顾北辰快步走上前，扶着岳母靠在床架上躺好，&ldo;在答应和我结婚之前，杉杉已经知道我的家庭状况，没人逼她。&rdo;

&ldo;你不觉得这样太委屈她么？&rdo;此刻，杨素阑脸上的情绪更多的还是担心和忧虑，眉头也紧紧蹙在了一起。

&ldo;我只能这么跟您说……杉杉很喜欢笑笑，笑笑也很喜欢她，她们相处得很好。&rdo;顾北辰也觉得杉杉嫁给他很委屈，但这并不影响他们一家人的幸福。

&ldo;很好？才刚成年就结婚，而且嫁的还是一个比自己大十几岁、带着一个孩子的男人，我不觉得这样的生活能和很好一词扯上关系。&rdo;杨素阑满面愁容，原本没什么痛觉的伤口似乎也开始隐隐作痛。头上的伤果然还是受不得刺激。

&ldo;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但是……有些事您没有亲身经历过，我解释再多您也不会懂。&rdo;岳母的反应完全在顾北辰的预料之中，这些反应是每个做母亲的都会有的正常反应，他能理解，所以不会为此介怀。

&ldo;是，我不懂，而且……我也没资格过问。杉杉现在根本不打算认我这个妈妈。&rdo;杨素阑此刻的心情颇有几分万念俱灰的意味，她一走十年，毫无音讯，这样的她有什么立场干预女儿的生活？

&ldo;您的出现对她来说是个巨大的意外，给她一点时间，我相信她会慢慢接受的。&rdo;再乖巧的孩子也会有耍脾气、钻牛角尖的时候，顾北辰并不觉得杉杉对岳母的漠然是什么大问题，他也不担心这样的状况会一直持续下去。

&ldo;我看得出来你对杉杉是真心，可是……有些事外人也帮不上忙。&rdo;杨素阑的情绪几乎快要降至谷底，说话的声音也变得细弱无力。

&ldo;那可不一定，如果您不介意，可以把这些年发生的事告诉我，再由我向她转述。&rdo;顾北辰试着建议道。

&ldo;就算她知道又如何？我丢下她近十年，她不会原谅我的。&rdo;现在的杨素阑已经没有信心等待奇迹的发生。

&ldo;我觉得……您好像并不了解她。&rdo;对一个母亲说这番话似乎有些失礼，

杨素阑蓦地呆住，愣了片刻，突然苦笑出声，&ldo;你说的对，她长大了，不再是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这十年来她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我全然不知，何谈了解。&rdo;

&ldo;她冷漠不是因为心存怨恨，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果您真的有苦衷，就应该让她知道。她是个通情达理的好孩子，只要您说的有理，她会懂的。&rdo;聊了这么久也没说到正题上，顾北辰的耐心也有点不够用了。

杨素阑稍稍迟疑了片刻，把左腿伸出被单外，轻轻撩起裤腿，&ldo;这条腿……是假的。&rdo;

&ldo;疾病还是交通意外？&rdo;出现截肢的情况，不外乎这两种可能。

&ldo;车祸。&rdo;艰难地说出这两个字之后，杨素阑的心情也稍稍放松了些，&ldo;我出国也是为了能让杉杉过上更好的生活，从来没想过走了不回来。可是……那场车祸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连自己是谁都不记得。不仅如此，我的腿也因为车祸瘫痪，在轮椅上坐了五年，后来装上假肢，又经历了一年多的恢复期。医生建议，近三年最好不要长途飞行，我想回来的计划只能再次搁着。&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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