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苔还想琢磨一下,但实在太累了。现在他一天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每日到日上三竿才能勉强清醒,不到日落,就又困得眼皮打架。
今日为了下船,他已经提前起床,再走这么一趟,他已经困得无法分开心神去想其他的事情。
荆苔艰难抵抗困意,跌跌撞撞地往床的方向连走带跑,一边胡乱地扯着衣裳,随意丢在地上:先是厚厚的白裘,再是外袍……
最后他走到床的时候已经把冗杂的衣服脱得差不多,只剩一身里衣。
他像条鱼似的钻进被子里,也不管自己躺正没有,立即就要睡过去。
只是在迷糊的最后一刹那,他还是记起来徐风檐的叮嘱,勉强记得要把塞进被窝里再睡,可他已经把羽毛随意甩了出去,只好闭着眼睛乱摸。
怎奈荆苔摸了半天,只摸到软被,只得耐着性子往床边蹭去,手乱抓,什么也没抓着,最后不知怎的好像有人把羽毛递了过来。
他一把抓住,迅捷地把手缩回被子,顿时感到火羽传递过来的暖意,像抱了一团火,即使那没能暖得了他的身子,但依旧还是温暖,他感激这温暖。
荆苔嘀咕了一声“谢谢”,声音小如梦呓,也不管人家听清楚了没,也不管为什么有人会进来,就把自己团成一只虾似的,抱着火羽,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
他模模糊糊听到有人在叹息。
荆苔再次做梦。
他小时候经香真人不许他出门,荆苔每晚都希望做梦,他的梦总是光怪陆离,就像古远的神话一样。
他会梦到出海的小舟在黑色的巨浪里艰难求生,梦到鱼群汇聚成漩涡飞蛾扑火般冲向张着大嘴的巨鱼,也梦到天际烧着不灭的大火,群云烧得通红如铁水,太阳就在这火墟里越来越红、越来越烈,好像下一息就要爆炸。
他还会梦到一把刀把天地劈成两瓣,冰窟里珠树萌芽,迅速长大,华美耀目,似要戳破天穹。
一切都在等待、在蛰伏,等待蛰伏在地上的水能翻涌起来,能把天上的火浇熄的时候。
这样的梦不多,但它一来,荆苔就会从梦中惊醒,吓得哇哇大哭,而师尊总会守在他的床前,用他温暖的怀抱包容荆苔的哭泣和泪水。
但他还是悄悄许愿能多做这样的梦。
因为唯独在梦里,他的脚才可以踏出柏枝乡这方正的墙、方正的天,走进天下,抚摸红尘,如此他的人生才不会……才不会寂寞如清月。
荆苔想做梦的时候,梦不来,后来,荆苔不愿再做梦,梦却越来越频繁。
刚开始,他还能不眠不休,以抵挡梦境的侵袭。但梦自有其自由,总是不遂人愿。
在梦里,荆苔像一位垂垂老矣的裁缝,在几箩筐的碎布里寻觅,想要复刻年轻时的华服,可碎布太多了,实在太多了,而他已经昏迈老朽,既不能记得当年,也不能辨其真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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