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怕甚?&rdo;郭达傲然高抬下巴,有恃无恐道:&ldo;这回可不是咱们看某人不顺眼,而是那位‐‐&rdo;他说着伸手指天:&ldo;动了肝火。否则,杀鸡焉用宰牛刀?巴巴地派咱们去剿匪做什么,大材小用。&rdo;
赵泽雍蹙眉:&ldo;谦逊些吧。&rdo;
&ldo;这儿又没外人,而且我也没自夸,都说的实话啊。&rdo;郭达振振有词。
这时,&ldo;叩叩&rdo;几声,亲卫隔着门禀告:&ldo;殿下,夜长寒冷,驿站炖了羊肉、贴了饼子送来,已验,可食。您看是?&rdo;
&ldo;进。记得贴补,别叫驿站动公中。顺便叫伙房给众将士加一顿宵夜,不拘什么,热汤面最好,都走本王的账。&rdo;今夜罚了那么多人,应适当安抚,御下之道,重在恩威并施。
&ldo;是!&rdo;
郭达顿时笑得见牙不见眼,美滋滋道:&ldo;还是京郊富庶吃得好哇!&rdo;
羊肉是炖的,实实在在大块肉,下了重佐料翻炒,加入干菌菇吸油,鲜香美味可口;巴掌大玉米贴饼嘎巴脆,色泽金黄,越嚼越香。
郭达见表哥动筷后,立即飞筷子叉起大块肉,大快朵颐,吃饼吃得&ldo;喀喇喀喇&rdo;,吃相一贯豪迈。
&ldo;闻着倒没有膻味,若不喜欢,你就吃饼。&rdo;赵泽雍亲自盛了一碗羊肉,温和对容佑棠说。
&ldo;谢殿下。&rdo;容佑棠呆了呆才坐下,有点想拒绝,可又想起之前同桌吃过无数次……算了,不管了,那事已经过去了。
郭达头也不抬地表示:&ldo;客气什么呀容哥儿,有些场合是没法子,但私底下只要我们有肉吃,你也就有肉吃!在西北待久了,早不讲京里那套虚的了,赶紧吃,这羊肉炖得很可以‐‐这是什么东西?&rdo;他举高筷子。
&ldo;猴头菇干。&rdo;容佑棠怀念地补充道:&ldo;我家炖羊肉也放。&rdo;
&ldo;有点儿意思。&rdo;郭达颇感兴趣,碗边迅速积了一堆骨头。
赵泽雍多看了肉盆几眼。
&ldo;殿下,这个微甜,挺香的,尝尝?&rdo;礼尚往来,容佑棠掰了一半玉米饼递过去。
赵泽雍欣然接受,掰一小块吃下,说:&ldo;不错。&rdo;他在深宫长大、受严苛教导,修养礼仪深入骨子里,加之生性端方自律,因此无论何时何地,言行举止都从容不迫,贵气稳重。
&ldo;小二,今年国子监何时开课?&rdo;赵泽雍问。
容佑棠立即竖起耳朵。
&ldo;二月初六。&rdo;郭达风卷残云般,盛第二碗,朗笑对容佑棠说:&ldo;放心吧,我哥早打点好了,他跟国子监祭酒是同窗,臭味……咳咳志趣相投,一般般的刻板夫子性格。我这么说你明白吗?&rdo;
回忆起不苟言笑的郭家大公子,容佑棠心神领会点头。同时,他又十分忧虑,想了想,还是问出口:&ldo;殿下,我去国子监读书,您……怎么样?&rdo;
赵泽雍拿过对方的碗,大勺子在盆里轻轻翻搅,找出好几颗猴头菇,悉数舀走,慢条斯理道:&ldo;本王希望你刻苦上进。国子监人才济济,进去眼睛擦亮些,多结交良师益友。&rdo;说完把重新盛满的碗送回去。
&ldo;谢殿下,我自己来。&rdo;容佑棠有些受宠若惊,但更关心要事:&ldo;我一定会好好用功的。不过‐‐&rdo;他左右看看,压低声音着急道:&ldo;快二月份了,陛下还没有宣布北郊大营指挥使的人选。&rdo;
&ldo;快了,就这几天。&rdo;赵泽雍安慰道:&ldo;无需担心,不会让你在国子监变成庆王府出气包的。&rdo;
&ldo;哈哈哈&rdo;郭达百忙中抽空嘲笑了两声。
&ldo;我不是怕这个。&rdo;容佑棠着急得很:&ldo;我只是不希望您‐‐&rdo;
&ldo;好了,本王明白。&rdo;赵泽雍的眼神专注带笑:&ldo;快吃,一切等回京再说。&rdo;
容佑棠只得强行忍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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