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龙塔外的熙熙攘攘吵醒了酣睡中的十四。他睁开眼睛,冷风吹不进来,因为盘龙塔的铜墙铁壁,为他遮挡住了风吹日晒。帝国的校官制服挂在他眼前。他明白,自己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再生者了。想到这,他不禁露出了微笑。
不对,现在还没天亮,天子宫怎么会如此吵闹?今天不同以往,一定有大事要发生。
果不其然,天子很快便传来讯息,要求他马上去饮鸩道场取一碗面条和一副筷子,送到天子那里。十四利索的穿上了军装,理了理衣领,准备照命行事。
一路上,从盘龙塔的楼梯,到饮鸩道场的厨房,每个人都很忙碌,就连那条青龙也在递运金银财宝。轴心教徒比以往多得多。他们成群结队,人手拿着一本《刃心圣经》,在一圈蜡烛旁边踱步。蜡烛环绕着一尊上帝的雕像,应该是趁夜运来的。而上帝像底下是一座前几天才刚建好的祭坛。忠杰将军一步步的走上祭坛的台阶,收起宝剑,在上帝的雕像面前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又向旁边的轴心教士索要了三炷香,将其点燃后,插到了雕像面前的香炉上。
天子没吩咐十四也要祭拜上帝。他须以最快的速度去到饮鸩道场,向里面的盖世太保索取的贡品。
饮鸩道场里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戴着熊皮帽,穿着蓝绿相间的军装的常胜军,与一身金甲,提着火枪,挂着腰刀的禁军鬼兵,列成两队,从饮鸩道场里鱼贯而出。听军官们的交谈,他们应该负责天子宫外围的巡查工作,以防红魔军成员与其他恐怖分子来袭。
按照天子的指示,他将取走的贡品就在饮鸩道场的伙房里。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道场里的盖世太保比以往的都要多。刀剑出鞘的声音时时响起——他们是在宣誓。
厨房里热火朝天的,伙头兵手忙脚乱。叫骂声从不间断。几个年纪不大的打杂兵,正在收拾地上打碎的碗筷和面条。
“我是......”
“在那里,你自己拿吧。”话还未说完,那个伙夫就指着桌上的那一碗面条说。“快点,好生打理一番。”
接着,一个打杂兵便将那碗白面条,倒在了一只金碗里。又不知从哪取出了一副金筷子,连同面条一起放到了一个金盘子上,最后盖上金色的餐盘盖。盘子里什么花纹装饰也没有,显得十分单调。
“大人,路上人多,请小心拿好。”他嘱咐道。
果不其然,越来越多的人从天子宫的四个大门外涌入,以至于将整个宫殿被塞得满满的。他们之中有军方高官,也有负责统治帝国各民族、部落的总督,还有各个盟国、附属国的摄政。他们中有智人、蜥蜴人、兽人、巨人和新加入帝国的猿人,以及各种非人统治者——有人甚至往祭坛上摆了几盆向日葵,移植了一片小麦和水稻,就说它们也是国王。
轴心教的教士最多。十四非常确定,这里的全部教士,都是在整个轴教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身边空无一人,没有警卫员,也没有伺候他们行事的仆从。无数的大主教和枢机,像囚犯似得,在上帝面前排成两队,轮流在上帝的雕像面前叩头。
不论是谁,都没有给十四让路。这些高贵的支配者,就堵在路中间,聊个没完没了。十四不敢说自己是皇帝陛下的幕僚,只因他害怕遭到仇视与记恨。期间,面条撞洒了一次。那个大主教戴着半边面具,剩下的那半边脸也伤得不轻,看上去十分骇人。他戴着主教帽,一袭白袍。
“对不起,大人,”这人准是轴教军的长官,不好惹。
“没关系,朋友,”他弯下腰,帮着十四一切收拾掉落的碗筷,并请来了仆人,一起收拾洒出来的面条。
他只好再回饮鸩道场,让厨师再做一碗。然后再越过茫茫人海,回到盘龙塔。途中又被撞到了一位部落酋长,好像也是个帝国支配者。他双掌合十,念着经文,抚了抚头顶上的鹰羽冠,弯下腰,用手抓起地上的面条,生吞了下去。
十四急忙道歉,然后托着剩下的半碗面条,小心翼翼的赶往盘龙塔。
盘龙塔上的青龙飞到了海里,以躲避这突如其来的喧嚣。盘龙塔上全是粘液,仆人正想办法尽力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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