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S文学

第142章（第1页）

诗人在前几章往复咏喟思心、愁苦如此这般的沉重而不能自持，但又始终没有明言其所思者、所愁者为何事，引而不发，至此才喟然道出：&ldo;孤子吟而?泪兮，放子出而不还（我象孤儿呻吟擦着眼泪，又象弃子一样无家可归）。&rdo;这两句诗很重要，它既表明诗人思心、愁苦郁结的原因，是前面几章诗文的概括，又为下面的&ldo;登石峦&rdo;、&ldo;上高岩&rdo;、&ldo;冯昆仑&rdo;等情节作铺垫，是全篇的诗眼。诗人无辜遭谗见逐，长期行吟江畔而不能还，&ldo;孰能思而不隐兮（谁能忧愁焦虑而不痛苦）。&rdo;这种事放在谁的身上，谁都会隐隐作痛。诗人正是为了&ldo;不忍为此之常愁&rdo;，才一次次地想到步彭咸而死。

以上几章，诗人极写放逐途中的悲愤忧伤及其产生的根源。

&ldo;登石峦以远望兮，路眇眇之默默。入景响之无应兮，闻省想而不可得（我登上山峦往远处眺望，眼前道路寂寞而又渺茫。进入那无影无响的境界，谁也不能够无念又无想）。&rdo;诗人思念楚国，登石山而远眺郢都，希冀得到蛛丝马迹，以慰愁思，然而，熟视不见其影，静想不闻其声，内心极其空虚惆怅。故国的声容听不到，看不见，宗庙之安危不可得而知之，君臣之恩谅已断绝，返楚竭忠尽智亦无希望――诗人愁思陡增，五内俱焚，故不能自已。&ldo;愁郁郁之无快兮，居戚戚而不可解。心?z羁而不可开兮，气缭转而自缔。穆眇眇之无垠兮，莽芒芒之无仪。声有隐而相感兮，物有纯而不可为。邈漫漫之不可量兮，缥绵绵之不可纡。愁悄悄之常悲兮，翩冥冥之不可娱。凌大波而流风兮，托彭咸之所居（心中愁思郁结毫无乐处，思虑难分难解凄切悲凉。思想被约束着无法舒展，我气息幽闷着郁结一团。宇宙多么渺茫无边无际，天地多么广阔无与伦比。听不见的声音还可感触，无形的事物却不能造出。道路遥远漫长无法估量，忧思难以断绝缥缈绵长。悲愁总是悄悄常随着我，神魂飞逝心情才会舒畅。我要乘着波涛随风而去，走向彭咸所居住的地方）。&rdo;诗人往复抒写其思心愁苦郁结的情状，以及在这特定的情境中，诗人神思恍惚，于是对外界事物的感受，无不罩上迷惘、悲怆的光圈。诗人运用句式的排比，声韵的重叠，低徊往复，闳中肆外，吟幽叹微，情貌凄苦，读之令人潸然泪下。其中的&ldo;声音隐而相感兮，物有纯而不可为。&rdo;更反映了诗人对楚国的情感深沉执着，至死不渝。这前一句可用&ldo;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rdo;作解，诗人与故国永远联结在一起。后一句诗人自谓其对楚的挚爱是纯粹的，忠贞不渝的，非人工所能造为。

&ldo;上高岩之峭岸兮，处雌?u之标颠。据青冥而摅虹兮，遂倏忽而扪天。吸湛露之浮闵兮，漱凝霜之????。依风穴以自息兮，忽倾寤以婵媛（我登上峻峭的高山之巅，我坐在五彩的虹霓之上。我占据着天空舒展长虹，我又很快伸手抚摸青天。我吸饮的甘露多么凉爽，还含漱飘然而降的凝霜。我依靠在风穴旁休息，忽然清醒过来不禁惊惶）。&rdo;诗人驰骋想象，神游太虚，与霜雪云虹相往来。他忽而嘘气成虹，忽而伸手扪天，风驰电掣，气势万千。夸饰奇特，意在说明其德智高远，其力能回天，惜昏君不用，致使楚国岌岌可危。&ldo;冯昆仑之瞰雾兮，隐?}山以清江。惮涌湍之?l?l兮，听波声之汹汹。纷容容之无经兮，罔芒芒之无纪。轧洋洋之无从兮，驰委移之焉止！漂翻翻其上下兮，翼遥遥其左右。泛????其前后兮，伴张弛之信期（凭靠着昆仑山俯瞰云雾，依靠岷山眺望清澈长江。云雾滚滚奔涌令人胆寒，长江波涛汹涌使人激荡。心中烦乱不知人在哪里，心里茫茫不知身到何方。后浪推着前浪从何而来，曲折奔腾又要向哪流淌！波浪或上或下流动翻卷，浪涛忽左忽右摇晃激荡。潮水汹涌湍急前后泛滥，依从一定时间落落涨涨）。&rdo;这十二句诗以&ldo;瞰&rdo;字领起，皆因诗人神思激越，冯昆仑，隐岷山俯瞰清江的虚幻情貌。诗人在幻梦中眼前展现的是沧海横流，恶浪掀天。风浪声、水石相击声惊天动地。江面上：东西南北，前后左右，浩瀚滚荡，没有经纬，没有方向，没有归宿，焉知终止。上下颠覆，左右倾轧，伴着潮汐的信期，忽涨忽落。不难看出，这些描绘与其说是诗人幻梦江涛的雄伟壮观，倒不如说是借江涛影射楚国当时政局的动荡以及反衬屈原眷顾楚国而起伏不定的心情。当时楚国接连打败仗，国惫民难，一片混乱。&ldo;群臣相妒以功，谄谀用事，良臣斥疏，百姓心离&rdo;1。所以，这里越绘声绘形地描状江涛的险恶，越反映出诗人为楚国的动乱而忐忑不安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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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引自《战国策?中山策》。

&ldo;观炎气之相仍兮，窥烟液之所积。悲霜雪之俱下兮，听潮水之相击（我观看不断蒸腾的热气，看见蒸汽凝聚成雨滴。悲叹严霜冰雪一起降落，听见潮水在彼此冲击）。&rdo;诗人幻梦由江面仰观太虚，江雾???鳎?势气腾腾，倏而又凝聚为细雨；再往下观察，江面白浪滔天，飞雪飘飘。于是诗人又神思恍恍惚惚，凭借日光月影，乘着神速的骏马，策着弯曲的棘鞭，去寻找介子、伯夷之所居：&ldo;借光景以往来兮，施黄棘之枉策。求介子之所存兮，见伯夷之放迹（我借着日光月影往来于天地，用的黄棘马鞭弯弯曲曲。寻求介子推所在的地方，找找古贤人伯夷的遗迹）。&rdo;&ldo;心调度而弗去兮，刻著志之无适。&rdo;经过考虑没有去，镂刻于心扉的是彭咸之志，岂能他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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