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天天都能听那个家伙借着外交的名义和英国对面负责外交的狄更斯互骂,我耳朵都快起茧了。”“啊,这个我倒是觉得没有啦。”普鲁斯特有点尴尬地挪开了目光,看上去不太想说这件事情,语气轻松地说起了另一个话题:“现在我给大家讲讲我在奥地利的故事,怎么样?”“北原好像也去过奥地利吧。”波德莱尔歪过脑袋,好奇地拽了一下北原和枫的袖子,说道。“的确。”北原和枫弯起眼眸笑了一下,收拾起了自己因为听到弗洛伊德而变得有点奇怪的表情,抬头看向了好奇望着他的普鲁斯特。“也许我们两个的经历可以相互补充一下?对比起来应该也挺有趣的。”我们相遇于深渊奥地利啊。北原和枫听着普鲁斯特语气相当活泼和轻快的讲述,也跟着回忆了一下在这个美丽国家里的经历,眼中流露出一丝怀念。说起来,他在那个地方也遇到了不少朋友。比如那位和他算是半个医生和病人关系的弗洛伊德,还有弗洛伊德的朋友,喜欢在街头巷尾观察人类的茨威格。不过他倒是没有被弗洛伊德推销可卡因:因为这个缘故,他一度还以为是这个精神病医生终于在这个世界“改邪归正”了呢。北原和枫无奈地勾了下唇角,把这件事情暂时放下,打算等回住宿的公寓之后再打电话问一下弗洛伊德这件事情。至于现在,还是先听着普鲁斯特先生热情洋溢的演讲吧。普鲁斯特的话语里面似乎总是带着一种特殊的热情,这种热情往往是以讽刺般的语调和大量的询问说出来的,然而并不会使人感到厌烦。因为他的每句话里面都不乏礼貌和优雅,同时也带着精妙的幽默与风趣:尤其是在说起和他本人关系不是那么大的话题时。“多瑙塔,你知道它有多高吗?哦,当然比不上我们亲爱的埃菲尔铁塔。不过站在上面也能看到维也纳大部分的风景你们不知道在上面吹着来自天宇的风的感觉有多好。一个世界!”“还有,维也纳的舞会上面,有位公爵的夫人给了一位陌生的年轻男子一个吻。你们知道这个吻意味着什么吗?”普鲁斯特的语调永远是明亮的,抹茶色的眼睛在提起这些时候好像在闪着动人的光。他的声音好像有一种奇异的魔力,好像能把人带到他的回忆世界里,亲眼见到那种风景。奥地利蓝光湛湛的多瑙河,优雅美丽的音乐之都维也纳,被群山环绕的萨尔茨堡……还有世界上最美的湖泊,阿尔卑斯山下那汪如同蓝孔雀最闪亮的尾羽的哈尔施塔特湖。除了同样去过奥地利的北原还能和对方说上一两句话,别的人甚至插不上什么嘴。“说起来,我也去过弗洛伊德先生的心理诊所来着。”旅行家笑了笑,补充道。没有去询问对方为什么会找上弗洛伊德,而是讲起了自己的朋友。“说起来,普鲁斯特先生见过弗洛伊德的朋友茨威格吗?我总觉得他要是遇到你的话,估计会很乐意为你写一篇传记。”“啊……这个倒是遇见了。他还说为了要写一写传记,怎么说也要活得比我久一点。不过看他的身体情况,我更倾向于他是希望我早逝。”普鲁斯特弯了弯眼睛,面上露出一个显得有点俏皮和可爱的表情:“我还记得他来的时候抱了一大捧很漂亮天堂鸟。你猜他的天堂鸟是打算送给谁的?是给你的,北原先生。他们和我聊起过你。”“弗洛伊德先生说过,你是他最讨厌的那类病人,但也是他最喜欢的那类朋友。”波德莱尔在听到“病人”这个词后就一下子抬起了头,但表情上看不出有多惊讶,只是有点担心地看着旅行家。同样的还有微微皱眉的雨果。别的人则是惊讶的成分稍微多一点,总之在一瞬间,北原和枫就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唔,可能是因为我充当了一把他观察素材里面的反面案例?但我还是很喜欢他的。”北原和枫不在意地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凑过来的波德莱尔的脑袋,换了一个话题:“还有,你在奥地利去过维也纳的金色大厅吗?我还没有赶得上在那里蹭一次演出。”普鲁斯特眯起眼睛也笑:“那我可真的很幸运了那一次的交响乐真的很棒!”这位看上去意外很孩子气的年轻人的健谈表现在很多方面。比如说他可以从自己来到宴会开始,硬生生说到深更半夜,直到几乎所有人都困得睡着的地步。平时巴黎公社的人都还会阻止一下,然后各自跑路去和自己看上的姑娘们一起大被同眠。至于现在么……大仲马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桌面,又看了看面前全是筹码,还黏黏糊糊蹭在旅行家身上的波德莱尔,默默地磨了磨牙。算了,还是改天再来吧以及,下次再来找北原和枫打牌他就是狗!雨果一边走着神,一边安慰似的拍了拍他:“别这样,亚历山大,往好处想一想,波德莱尔至少没有像你那样,怂恿着北原把你的衣服都赌走。”“不过如果不是我和雨果在的话,你可能真的连衣服都要没了。”波伏娃耸了耸肩,用调侃的语气小声说道:“好吧,我不得不承认,他新认识的这位朋友还是很厉害的。”“是啊,挺有趣的,想呃,我是觉得我未来可以去拜访他一下。”大仲马十分顺口地说了一句,但在看到身边的雨果后,还是把“想上”这个词给吞了回去,一本正经地更正道。波伏娃虚了一下眼睛,借着指间香烟的浓郁雾气遮挡住了自己的表情。呵呵,在雨果面前就知道装大尾巴狼了,是吧?仲马先生?因为大家都没有什么钱去吃喝嫖赌,这群人在听了普鲁斯特滔滔不绝的几个小时的讲述后,就各自散了场。并且各回各家找自己的情人去了。红灯区是付费的,没有钱就不能上,但情人可以啊。“所以你为什么不和他们走?”北原和枫撑着自己从佛罗伦萨以来就没有变过的透明伞,伞柄在他的手里轻盈地转了一圈,目光扫过身边的波德莱尔,笑着询问道。“当然是因为我想要抱抱你啊。”波德莱尔歪了下脑袋,伸手抱住了北原和枫的腰,笑吟吟地这么回答。旅行家手里的伞下意识倾斜了一下,于是巴黎上方永恒坠落着的花雨便落在了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像是花树对人类带着调侃的一吻。无数的粉色的、白色的、红色的花瓣。也是无数闪耀着月光的细碎璀璨的宝石。北原和枫有些怔愣地回抱住对方,眼里落下一片久久不退散的绚烂光影。好像有那么一瞬间,他看见了被彩色的花灯点亮一刹的深渊。波德莱尔温顺地蹭了蹭对方的脖颈,放在对方腰上的右手一点点地向上,最后停留在了旅行家的脖颈上,亲昵地摩挲了一会儿。他黑色的卷曲长发从耳边落下,酒红色的眼眸里面倒映着月光。“以及,给你一个忠告哦,北原。”波德莱尔的声音很轻,眼睛微微眯起,语气却是罕见的严肃和认真:“离魏尔伦和普鲁斯特远点。太温柔的人靠近他们可是很危险的。”“尤其是魏尔伦。”波德莱尔笑嘻嘻地松开自己的手,往边上走了几步,挑眉轻笑:“普鲁斯特好歹还是只会把自己用链子拴住的狼,魏尔伦可是把自己的链子都烧断了的红龙呢。”他可没有忘记自家失踪在了横滨的学生。要不是罗兰告诉过他兰波还活着,只是失踪了,他才不会这么容易就放过这个小兔崽子。北原和枫扬了一下眉毛,从之前的出神里面缓了回来,若有所思地点了一下头:“听起来貌似还挺可爱的。”“……谢谢,北原,快点告诉我,你不是真心的。”另一头,在大家各自分别后,只有和雨果同路的大仲马还与对方走在一起,兴致勃勃地一起聊着什么。“话说我们是不是把魏尔伦忘了。”雨果眉毛微微一皱,看向四周,突然问道。“没事,魏尔伦他是觉得宴会后面的内容太无聊,所以提前走了。”压根没有在意魏尔伦的大仲马沉思几秒,随口胡诌了一句,看到雨果疑惑的眼神后还特别肯定地点了点头。“这样么……”雨果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扶了一下自己左眼的单片眼镜,完全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今天走神的次数稍微有点多,有点忽视那个孩子了呢。”“所以社长你是看到什么了吗?”大仲马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被压得有点变形的褶皱花边,好奇地询问道。雨果的异能带来的一个附属效果就是可以看到悲剧的存在,这也导致他经常被很多别人看起来不这么重要的东西吸引注意力,日常走神。某种程度上倒是和普鲁斯特很像。“嗯。就是夏尔带过来的那位北原先生啦。”雨果无奈地看着凑到自己身边的大仲马,“埋藏在过往里很沉重的悲剧,不过他似乎已经学会该怎么和这些悲剧打交道了。”孤独而又辽阔,沉重而压抑。明明是空旷的孤独,但是给人的感觉又像是紧紧将之束缚的枷锁和镣铐。但是只要抬起头,依旧可以看到在遥远的某处闪耀的星光。“昂。”大仲马想了想,也不知道该怎么表示自己的想法,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他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触,毕竟巴黎公社的诸位基本上身世都是一个比一个的惨,而且性格比一个都要奇形怪状。甚至可以说,这一代的巴黎公社的社员就是社长雨果从垃圾桶里面捡出来的全部都是在正常社会里只能缩垃圾桶的角色。或者说,这群性格截然不同,因为过往而满是怪癖,彼此之间还有或大或小矛盾的人能够聚集到一起,完全是因为雨果这一个人。这个把他们从垃圾桶里面捡出来,收拾收拾好,塞到了温暖的屋子里的人。“呼,不管这些了,你先回家吧。”雨果有点无奈地按了按自己的单片眼镜,顺手揉了把大仲马的金色卷毛,轻快地笑了笑,声音也变得轻松了起来。“明天见。我还要去顺便看一眼司汤达是不是还在加班……他最近总是工作得很晚。”“嗯,那明天见,社长”伯爵鼓了一下脸,但还是用力地挥了挥手,看着对方走到另外一条岔路上面,顺便看了一眼边上的一栋小别墅:这里正好是波德莱尔的家。里面没有亮灯,黑漆漆的。波德莱尔还没有回来吗?大仲马看了一眼,但也没有太在意。他还要回去找自己家的情人呢,可没有功夫管那个只会抱别人大腿的家伙。此时和北原已经分别的波德莱尔在准备花。他从巴黎城的街道一直转到了下水道,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柔弱且细弱的夜来香,香得浓烈而动人,好像手里面抱着的不是花,而是一碗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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