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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二老爷护短，起身与他争辩道：“什么荒谬，我瞧你才是荒谬！既是儿子继承家业，那你也已经继承了你父亲的家业，你大哥的东西几时又轮着你来继承了？还是说，你其实你要喊你大哥一声爹的？”杨家二老爷气得“你”了一声，一时接不上话，败下阵来。大太太这才笑吟吟地接过话：“几位放心，我们徐家从不曾想过要占了杨家的东西去，自然是要还的。只不过是还给婉淑妹妹，不是你们。”这时，杨鹤出列，有礼有节地一拜，道：“太太说的是，只是如今婉淑姑母也不在渝州，恐怕也无心回渝州来。我父亲母亲又是杨家后人，就算不继承，打理祖宅的事情原是该他们来做……这些年徐家一直帮衬着杨家，我们感激不尽。只是，这毕竟是杨家的事情，由徐家打理着恐怕不妥……”他想了想，又委婉道：“不如这样，从今往后这打理祖宅的事情就暂时交由我们来做。若哪日婉淑姑母回来了，我们再归还也不迟。”那边杨家三太太连忙接话道：“就是就是，本来就是杨家的东西，你们徐家霸占着不还，也不怕被人笑话。”徐家二太太不紧不慢地接话道：“笑话？也不知哪个才是渝州城的笑话。”杨家三太太是个火爆脾气，被刺激不得，一听这话，当即就要发怒时，杨鹤就回头看了她一眼。她便立即噤声，不接话了。杨鹤收回目光，同大太太她们道：“对不住，我婶婶说话直，若有得罪之处，还请见谅。”他顿了顿又道：“但婶婶说的也有些道理，这毕竟是杨家的东西，徐家打理着确实不像话。就算我们知道徐家是好心，可旁人不一定知道，说不定还要说些闲话来诋毁徐家的。我听闻徐家还有两位妹妹不曾婚配？若为此耽误了她们的亲事，反倒不划算的。”徐家的老爷太太们对视了一眼，像是有了主意。于是，由大太太开口道：“你说得有些道理，你们要拿回去自己打理也不是不行。只是……”杨鹤又问：“夫人有什么条件只管说，我们能应的都应。”大太太轻轻一笑，温和道：“只是这些年，徐家帮忙打理祖宅也是花费了不少银子的，你们既要拿回去，不妨……先将银子结一下？”夜袭杨家三太太立即接话道：“那不是你们自愿吗？怎还问我们要打理的银钱了？”说罢，她目光一斜，打着团扇故意同杨家二太太道：“还说是为婉淑姐姐的，什么姐妹情深，原来也不过是打着圈名义圈钱罢了。”“是啊，”杨家二太太也笑道，“自家兄弟姐妹尚且要明算账呢，何况这种闺阁情谊？说起来婉淑姐姐同咱们那位姑爷，还是夫人你们介绍认识的。若不是你们夫妇，她如今恐怕也不会远嫁，大爷大娘说不定也不会早早就没了。”回来才从大太太嘴里听过她对此事有愧的温明若听了这话，扫了杨家那两位太太一眼。那边大太太没接话，神情瞧着虽不像是被这话影响了，但心里边恐怕是不好受了。何况她还是知道真相的。温明若道：“照舅母的意思，闺阁姐妹，感情不深，那自家姐妹感情应是很深的？”杨家二太太看了她一眼，笑道：“那自然是要比那些闺阁情谊要深的。”温明若点点头，又道：“我年轻，祖宅的事情我插不上嘴，但旁的事情应是还能说一说……前儿贺家有一处铺子走水了，东西全烧没了。舅母与我婆母虽是姑嫂，却也是自家人，那不如舅母帮衬帮衬我婆母，送我婆母一处铺子？”杨家二太太脸色轻微变了，杨家三太太更是直接起身来道：“送？你怎不到街上去抢呢？明目张胆的讨要，脸皮忒厚了些！”温明若仰起脸来笑道：“舅母也知道厚脸皮啊？我还以为舅母和舅舅们不知道呢？”不等那二人接话，她又不紧不慢地晃着团扇道：“我是不知什么是闺阁情谊，什么是自家姐妹。可我知道，连昱在徐家那几年，吃穿用度皆由义母负责。杨家祖宅也是她派人定期打理修缮，不曾让祠堂里的香火断过。倒是几位所谓的亲人……”她话音一顿，脸上依旧有笑意，只是没笑进眼底：“连昱得病那几年，舅舅舅母作为自家人，去探望过几回？逢年过节时，可派人来接他到杨家去聚会用饭？杨家祠堂又进过几回？替外祖父外祖母垒过几次坟？又往京城写过多少回信，问候我婆母？”那几个杨家人全叫温明若一番话给问住了，答不上来。杨鹤看着温明若，虽也是什么都不曾说，但笑容却不知为何越发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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