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凌军不容知茗推拒,硬把人拉去了饭馆。大概是因为在医院附近的关系,厨房上菜速度异常快,他们点完还没有二十分钟,菜就都上齐了。知凌军给知茗碗里夹着肉,嘴上一个劲儿的念叨“小叔之前吃过了还不饿,你多吃点。”他喝了口酒,白酒辛辣的味道刺激的口腔发疼,咽下喉咙的时候火辣辣的“茗茗啊,你先吃,小叔去趟洗手间。”“哦。”知凌军快步走向拐角,一扭头眼泪就掉出来了。他去了很长时间,等再回来的时候,知茗已经吃好了。叔侄俩走出馆子,冷风吹在脸上又是一激灵,中途知凌军接了个电话,是张晶打来的,不知道那头儿说了什么,一直沉默的知凌军,突然爆发,不顾人来人往,也不顾身边还有知茗,冲着电话怒吼回去“你要我怎么说!我怎么说?!!”知茗被他小叔这样吓了一跳,印象里知凌军成天都是乐呵呵,跟小婶的感情特别好,别说吵架,红脸都没有过。知凌军垂下手,眼睛泛红,从口袋里拿出烟叼在嘴里,手拢着火点着,猛吸了三四口,又把烟丢在地上,鞋底用力捻灭。“茗茗走吧,你爸爸在等你。”临到最后,知凌军还是没能说出口,她相信知茗是聪明的孩子,自己能明白。知茗双手插在口袋里紧攥成拳,掌心都是汗,光洁的额头也渗出细密的汗珠反光发亮。住院部的电梯最难等,她被挤在最里面,盯着指示灯停在二十六楼。知凌军在前,知茗跟在后,白色的大理石砖亮到刺眼,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消毒水味,忽然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孩子从眼前快速跑了过去,带着粉色的眼镜,剃光了头发,知茗不知道该看哪里、去哪里,她的脚像灌了铅,沉重的抬不起,倒抽一口气,声音颤抖的问——“小、小叔,这是哪啊?”打着结巴,舌头在嘴里不能捋直。知凌军停住,转过身看向知茗的瞬间,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痛苦,四十多岁的大男人红了眼“癌症病房。”其实不用知凌军说,知茗一出电梯就看见了墙上的字——肿瘤科住院部。“茗茗你听叔叔说,肺癌不一定治不好,这个——”耳朵发出嗡鸣声,知茗的脑袋里像是挤进成千上万只蜜蜂嗡嗡作响,胸口像是被勒住一样,任凭她如何大口大口喘气,都无济于事。“小叔,我爸在哪儿?”死死揪着知凌军的胳膊,又问了一遍“我爸在哪儿?”大冬天,知茗满额头的汗,她从没出过这么多的汗,衣领都湿透了,皮肤一阵阵发麻。住院部安静的掉根针儿都听的一清二楚,知茗抽动肩膀,膝盖僵直,以一种怪异的姿势往病房走。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知茗看见了知利军,蜷缩着身体,难以置信,这是爸爸吗?开学的时候他还好好地。知凌军垂着头,推开病房门。四人间,每个床边都有家属陪护,屋子太安静了,稍有动静都能察觉。张晶跟唐琪华都在,看见知凌军身后的知茗,目光下意识的避开,往旁边让了让,让知茗过来。知利军吸着氧,艰难地睁开眼,他的头发全部掉光,面色蜡黄的像是沉积多年的黄土,眼窝凹陷面颊枯槁,露在病号服外面的手腕,细的一只手就能握住,瘦的只剩下一层皮,知茗觉得身上的被子,都比爸爸重。“茗茗回来了”知利军说话艰难,声音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干涩嘶哑,他笑的没什么力气,只有眼里目光依然温柔。“爸你怎么了爸”知茗控制不住地哭起来,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心脏像被打了一拳,她感觉心跳突然变慢,甚至骤停。“爸没事儿”知利军摸着知茗的头,干燥的掌心带出湿意。病痛的折磨,让他没办法像正常人那样,即便是几句简单的说话,都能消耗他的大半精力,知利军太累了,只不过说了几句话,他就难掩疲惫的睡了过去。唐琪华和知茗走到外面,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沉默像毒药在两人中间蔓延。知茗反复快速地呼气,试图让自己保持平静“怎么会突然得这样的病”知茗不理解也不明白,她爸爸是好人啊,从来没做过坏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阎王挑中你,能有什么办法。”唐琪华瘦了许多,手掌在膝盖上磨搓,嘴唇抿成一条直线,沉默的仿佛一尊石像。“爸病多久了?”“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是晚期了,你爸不让告诉你,怕影响你学习,就一直撑着到现在,要不是实在瞒不住了,我也不想让你知道,这病黎县治不了,只能转到云城,我要上班又要照顾你爸,实在是顾不上你弟,你小婶说干脆转到云城来,住在他们那儿可以帮忙照顾,唉你爸的病前前后后一百多万搭进去了,家里能卖的都卖了,能借钱的地方也都借了,你小叔这边也帮了不少忙,他这个病就是靠钱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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