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茗的胳膊不由自主的颤了下。“姐,咱家是不是变成穷光蛋了?”“你来——”知洋翻身下床,拉着知茗去到父母的卧室,拉开抽屉拿出一沓纸“你看——”仰头认真的望着知茗“这是欠条,我都知道。”知茗双唇翕动,印象里上一回知洋的模样还是拿弹珠追着自己打,不知不觉他就长大了,看着弟弟一脸认真的样子,知茗眼皮发烫视野模糊,接过知洋手里的欠条,重新放回抽屉,牵着弟弟的手回卧室。“你是小孩子,快睡觉,会好的,没事儿,妈还在,姐姐也在。”对,妈还在,知茗告诉自己,妈还在,她们就有家,只要挺过这段时间,一定会好的。唐琪华要上班,知茗回来后,她的时间稍微松了些,偶尔也能收拾下屋子,这大半年,床单都没有换过,每天累的几乎倒头就着。知茗尽可能在为母亲分担,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准备饭菜,连中午的饭菜她都提前备好,知利军虽然每餐吃不了多少,但也能进些食,知茗不厌其烦的变着花样做饭,哪怕今天比昨天多吃一口,她都高兴,偶尔遇到知利军精神好些的时候,知茗都激动得眼底放光,她在想是不是爸爸要好了?可第二天,他就又会吐血,带来的饭也吃不下,仅靠营养液来过活一顿。希望在绝望中建立,又在绝望中坍塌,每天周而复始,知茗好像变成了一个圆形的车轮,转啊转,却始终还在原地。知茗害怕,害怕明天爸爸会不会吃不下饭、害怕爸爸明天会不会吐血、害怕爸爸明天病情会不会恶化,但她又期待,期待第二天爸爸会不会比今天好一点,哪怕只有一点点。时间长了,知茗甚至恐惧黑夜的到来,因为她不知道第二天她将面临的是什么。爸爸的病、家里不小的负债,和愁容满面的母亲,就像稠稠的面糊将她裹住,扔进油锅反复煎炸,还炸不透。看着母亲日渐消瘦,人似陀螺般转不停,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心力交瘁、身心俱疲——知茗和妈妈都感觉到了,但她们谁也没说,都在强撑。知茗时刻绷着一根弦,支撑她的就是每天睡觉前能听听岑易的声音,看看岑易的样子。每当这样的时候,知茗又觉得生活还是有希望的,未来还是可以期盼的。年前爷爷跟奶奶来过一次,哭的一塌糊涂,在病房外面就跟唐琪华吵了起来——知茗站在病房里没有出去,也没心听她们吵什么,只知道最后是知凌军喊了一句“有完没完!!”才终止这场闹剧。等知茗出来的时候奶奶爷爷已经走了,她想还好爸爸睡着了,不然心里肯定又要难过。年三十,知茗在医院里过的,窗外没有烟花,病房里也没有笑声,医生晚上照常查房,护士照常送药。透明的输液管里点滴声异常清晰。这个年是知茗长这么大过得最安静的年,也是最冷清的年,往年这个时候,她家都要因为去哪边老人那里,吵得掀翻屋顶,这次倒是不用了,可知茗却有些怀念那些争吵的日子,最起码还有人吵,还能吵得动。“刘哥,我想给我爸擦擦身子,你能不能帮我一下。”刘哥是知凌军请的护工“可以可以。”他力气大抱着知利军就翻过身,知茗擦完后背,又擦了四肢,再想擦别的地方,却停下了手,刘哥看出她的窘迫,接过毛巾“剩下的我来,你出去歇一会儿吧。”“好,麻烦你了。”就这样,知茗在长廊的椅子上睡了一夜。她梦见岑易,岑易对着她笑,朝她招手,她想走过去,却被迎面驶来的汽车撞飞,灵魂飞出身体,机械对撞血肉,支离破碎的恐惧,将她惊醒。知茗满头大汗,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双臂紧紧抱住自己,太真了,真的像死过一样。许久后,情绪才平复,知茗低头看向手机,三个视频通话,两个未接。噩梦好像醒了,但又好像是才开始——知茗站在窗户边吹了好长时间的风,才回拨了过去。她站在风口,直到岑易的脸出现在手机屏里,麻木的神经才好像找回了一点感知,她还有岑易,还能期待,对不对?“你在哪儿?”岑易一眼就看出知茗身后的环境“你在医院吗?”蹙起的眉头,紧张的语气,满是关心——“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不是我,我我奶奶她、她吃坏东西了。”岑易明显松了口气“老人家没事吧?”“没事,明天就能出院了。”“那就好。”岑易在翡翠园,她把手机举起来,对着天空,一阵阵绚烂的烟花在空中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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