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还未发话,吴氏抢先啐了一口,“呸!母亲身体大好,你乌鸦嘴什么呢?”许氏脸色一青,碍于老夫人在场不好发作,寻了位置坐下。“隔着几里地便听到此处又哭又闹的,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丫头闹脾气呢,不曾想居然是弟妹。”许氏啜了口茶,笑着道:“一把年纪的人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非要闹得如此上不得台面?”到底是商贾出身,遇着事了只会一哭二闹的把戏。吴氏被讽得脸色难看,止住哭声,“闹成这样,还不是拜你家好儿子所赐。”“少在这儿空口白牙的诬陷。”“我诬陷你?阿生,你来说说,今日晌午究竟发生了什么……”二人又吵了起来,一阵不疾不徐的脚步声走近。争执中的两人不约而同住了口,齐齐朝门口方向望去。沈禹州换了一身月白长袍,墨发高盘,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走到堂中站定,光是满身冷肃的气息,便足以震慑众人。他朝老夫人作揖,“祖母。”主座上,一直闭目养神的老夫人睁开了眼,缓缓问道:“那丫头呢?”“哦对。”吴氏又一次抢在前头开口:“还有个小贱人,也不知存了什么腌臜心思,巴巴地跑到西跨院来,施些狐媚把戏,幸而文州是个饱读诗书之人,没着了她的道,哪知……”她意味深长地瞥了沈禹州一眼,嘀咕道:“自己的人做出吃里扒外之事,竟迁怒旁人。”沈禹州不予理会,只向老夫人答话:“不过是个初来乍到的婢子,误入西跨院罢了,孙儿已罚她思过。”说着,别有深意地瞥了吴氏一眼,“往后只要三弟不再招惹,今日之事不会再有。”三言两语,把锅甩给了沈文州。沈文州的为人,老夫人是清楚的,自小不学无术沉迷享乐,不是看话本便是逛窑子。事情追究下去,最后无非又是拿个婢子的死来遮家丑。“阿弥陀佛。”老夫人不欲追究,捻着佛珠,再次阖眼,“既是误会,此事便罢,老身已差人请了大夫,死不了的。”“母亲!”吴氏没想到老夫人竟偏心至此,急声道:“母亲,文州可是您的嫡孙啊,如今被这小子打得重伤昏迷,难道就这般算了吗?”“那你想如何?”这次说话的是沈禹州。他侧目看向吴氏,分明是淡淡的、不带丝毫感情的一瞥,却像有千斤重般,压得吴氏大气不敢喘。吴氏本想同老夫人理论,好歹也要追究下沈禹州的责任,可对上那黑沉沉的眼睛,又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沈家在徐州能站稳脚跟,全倚仗沈老太爷,老太爷走后,沈家便由老夫人坐镇。老夫人膝下子嗣不少,但都无甚出息,年轻一辈更是只有个长房嫡子沈彦州尚算拿的出手,偏偏又下落不明。眼看沈家日渐倾颓,沈禹州忽然回来了。几年不见,一跃成了从四品锦衣卫镇抚使。那可是皇室鹰犬,帝王爪牙,寻常世家都惹不起。吴氏越想越胆寒,嘴唇动了动,连称呼都变了。“二、二郎自是动不得半分,可那惹事的婢子,总该交出来,我们文州的伤不能白受……”“她是我带回府的,但是因为沈文州,我的婢子崴了脚,一身伤。”沈禹州侧身面对着她,脊背挺直,身量颀长,无形间又多了一重压迫感。“动我的人,等同于打我的脸,这伤总不能白受,尔等是否也该有个交代?”吴氏仰头看他,喉咙里顿时没了声音。不知怎的,竟觉着沈禹州的眼神越发凌厉,瞧得她心里发毛。她嗫嚅半晌,道:“不、不过是个婢子罢了,怎能与沈家的公子相提并论?”话出口,吴氏便后悔了。她忘了,沈禹州的生母,也是个婢子,至死都没能进沈家宗祠,终究无名无分。不止吴氏,老夫人同许氏皆神色一凛,不由攥紧扶手。他的生母,乃沈家大忌。所有人脸上笼罩着一层阴霾,缄默不语,四周空气仿佛凝固下来。静默许久,沈禹州低低笑了。“是啊,不过是个婢子罢了,自比不上生来富贵的公子。”怒极反笑的神态看得吴氏心中忐忑,下一刻便听他道:“侄儿听闻,二叔二婶近日打算,为三弟在朝中谋个前程?”他垂首,拇指与食指相捻,思忖着道:“此事说难不难,侄儿或可助他一臂之力。”吴氏霎时脸色苍白,“二郎,你弟弟不才,当不得这般费心……”“不费心。”沈禹州漫不经心地打断她,“左右是一家人,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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