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太阳完全落山,夜色如幕时,花无叶的身体也变得同黑夜一样冰冷了。醋鱼落日西斜。仇野在夕阳下,夕阳下只有他一人。一人,一刀,他紧紧地握着刀柄朝晚霞消失的地方走去。一个孤独的刀客正是如此。他其实有些漫无目的,他不记得很多事,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之前听那个女孩子喊过他的名字,仇野,那他就姑且认为自己是仇野吧。女孩子的声音宛若银铃般清脆,念他名字时,咬字清晰又好听。仇野没来由地怀念起来。可是,明明要走的是他,现在他真的走了,却又在半路后悔。难道要回去不成吗?当然不能!他应该是很能忍受孤独的才对。身边没有那个叽叽喳喳的女孩子说话,该得有多清净!是以,仇野将刀柄握得更紧,走路的步子也迈得更快。很显然,他还没意识到自己因为离开那个女孩子而变得越发烦躁。天色已完全变暗,最后一丝晚霞也在山头消失殆尽,身着黑衣的少年彻底隐匿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唯有一双眼灿若繁星。夕阳已落山,现在他又该何去何从呢?远处有火光,马蹄声和呼救声交相起伏。仇野朝火光走去,他喜欢亮堂的地方。他忽然想起,那个女孩子的笑容也是亮堂的……好烦,头好痛。他只好晃晃脑袋,企图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晃出去。这个火光喧天的地方是一个正在被山匪洗劫的村庄,他们骑着马拿着火把,一路打家劫舍。霎时间,村庄内妇孺的哭声,汉子的惨叫声,马蹄声,山匪的嬉笑声,响成一片。仇野站在村庄口,手按着刀柄。兴许是因为少年的眸中全无恐惧的神色,所以在这帮山匪眼里,这个突然闯入的少年显得尤为嚣张。一个眼睛上有刀疤的人扛着鬼头刀吼道:“白脸小子,我劝你别多管闲事。”多管闲事?仇野的头又开始痛起来了,他想起一些往事。--那时候他还在杭州府,而且不是一个人,他身边还跟着个,扎着双丫髻,头戴金铃铛的少女,名字叫宁熙。大半夜,客栈的房门被一阵蛮力敲打,仇野去开门。门外站着一对青年男女,还有垂着头连话都不敢说的宁熙。仇野拉过宁熙的胳膊将她护在身后,再不分青红皂白地冷冷瞧青年男女一眼。“怎么了?”少年语气含冰。“你就是她的兄长?”男人问。兄长?她对外称呼他为兄长么?是又闯什么祸了?仇野扭头去看宁熙,可宁熙的额头却贴在他的后背上,他转身,宁熙也迈着小碎步往旁边移动一段距离,似乎并不愿意让他瞧见脸。对此,仇野什么也没说,俊秀的脸上依旧一副平静冷漠的表情。他再次看向青年男女,点头称,“是。”。女人像是憋了一肚子气,将男人推到一边,上前就想将宁熙从仇野身后揪出来。奈何少年身高体阔,宁熙躲在他身后,旁人怎么揪都就不出来。女人最后只能放弃,“既然你兄长在这里,那我就明说了。你虽是好心,但好心却办了错事,你自己跟你兄长解释吧!”男人按着女人的肩膀安抚,看向少年,奇怪地问:“你们真是兄妹?”仇野的面色阴沉得快要结冰,“与你何干?”他向来话不多,更不要说与旁人多说一句话了。男人看出少年面色不善,便只好打着哈哈道:“有些东西,该懂的还是得懂,不然日后得添不少麻烦。”他莫名其妙来上这样一句话,便揽着女人的肩膀离开了。这时,一直躲在仇野背后的宁熙探出一只脑袋,冲那对青年男女的背影喊:“对不起。”男人手举过头顶挥了挥,“行啦,不必再致歉。”黄昏,夕阳还未落山。西湖岸,杨柳边。醉香苑是开在西湖旁的一家酒楼,东面便临着西湖的柔水,三尺高的红漆雕花木栏将酒楼和西湖分开。栏杆旁是酒楼的雅间,雅间里摆一张洗得发亮的红木八仙桌。桌上放着几碟菜,宋嫂鱼、龙井虾仁、东坡肉。桌边还放着四角酒,因为花雕太能醉人,宁熙觉得辣喉,所以酒壶里装的是甜丝丝的米酒。宋嫂鱼也就是西湖醋鱼。鱼不仅要活杀清蒸,而且重量须得控制在一斤二两,还得在杀之前先饿养几天,除去土腥味,这样在蒸熟浇料之后,才会肉质鲜美,回味无穷。醋鱼上桌时还冒着腾腾热气,仇野先动筷,他将一块去掉骨刺的鱼肉夹进宁熙碗里,清清冷冷地说,“你不是心心念念想吃醋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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