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半身瘫痪,上半身也跟着变得比以前瘦弱,能做的只有双手牢牢抓住裴清的衣领,神情中有些惊恐又有些倔强地看着裴清。裴明疏在楼上等了几分钟,抬手看了眼表,决定再次下去看看。想不到他有一天还会操心这样的事,裴明疏在电梯里笑着摇头,感觉自己好像终于要做点大哥该做的事情了。办公室一整层都很安静,在工位上趴着的两人站起身和裴明疏打招呼,裴明疏抬手压了压,示意他们继续休息,他敲了裴清办公室的门,没得到回应,轻叹了口气后打开门。裴清的办公室规格跟他的办公室差不多,一间正办公室,侧面一个休息间一个洗手间,裴明疏推门进去后没看到人,他侧过脸,听到洗手间似乎隐约有些动静。裴明疏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过去了。他倒不是想听壁角,而是怕裴清没分寸,会欺负莫尹。“不要……”裴明疏听到莫尹低低的一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伸手要去拧门制止时,又听到莫尹小声的,带了点哀求撒娇的意味,“我现在真的不想尿……”“裴清说他愿意跟我一起回去。”莫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沙,听上去好像放松了不少,“谢谢。”裴明疏温声道:“好,那你们就一起回去吧。”电话挂断,裴明疏看着手机沉吟不语了良久。在听到莫尹那句奇怪的话之后,裴明疏的脚步就先于他的思考往后撤了一步,手掌从门把手上滑落,裴明疏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并且嘱咐办公室里的两人不要跟裴清提起他来过。回到办公室后,他先强行将刚才所听到的那句话赶出脑海,又想起之前看到裴清和莫尹在一起时的种种怪异瞬间,不禁挑了挑眉,心说原来如此。裴明疏抿了下嘴唇,随即又笑了笑,摇了摇头,感觉这样的搭配好像并不大合适。坐在座位中出神良久,直到丁默海进来提醒他该上飞机了,裴明疏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他站起身抓了一旁挂在衣架上的外套利落地穿上,边整理肩膀边道:“下个月行程排得不要那么紧张,我想在家里多待几天。”“好的。”丁默海道:“是太累了吗?”裴明疏摇了摇头。丁默海又道:“二少和小尹还在闹矛盾?”裴明疏看了他一眼,丁默海察觉到裴明疏的眼神似乎有几分无奈,“算是吧。”莫尹双手盖在裴清的手背上,脸色涨得通红。裴清很过分,把他像小孩子一样对待,这么后抱的姿势太侮辱人,莫尹指尖在裴清手背上深抠了下去,压低了声音道:“你放我下来。”裴清毫不理会,偏过头在莫尹的耳边说话,他呼吸温热,弄得莫尹耳廓痒痒的。“不用我了,想让裴明疏帮忙?”莫尹侧过脸,躲开他的气息,“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请你不要再说这样奇怪的话。”“奇怪吗?”裴清双手紧紧地抓着莫尹那两条毫无知觉的大腿,偏过脸,嘴唇仍旧是固执地追到莫尹的耳边,淡淡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莫尹转过脸。裴清的脸近在咫尺,眼中光芒冷厉。“我在想什么?”莫尹颤声道。裴清冷笑了一下,眼睛定定地看着莫尹,像是把他整个人都给看穿了,“你在痴心妄想。”“……”莫尹紧抠着他手背的手力道慢慢松了,眼神也像是惧怕似的摇动。裴清笑容讥讽,“妄想症会送命的。”妄想一个身份悬殊的男人真的会爱上自己,妄想着有一天自己能从卑劣的角色变得光明正大,一直妄想到郁郁而终,死了都遭人唾弃,真是天真得可笑又可怜。这种人,裴清尊重他们的选择,可他不理解为什么这样自私又天真的人非要带另一个人来这世界受罪。不过还好,莫尹要作死大概率也只是自己飞蛾扑火。“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莫尹扭过脸,呼吸急促地喘了两声,“你放开我,我走了,以后也不来了。”“我可以帮你。”裴清低声道。莫尹回头看向他,眼神游移,“什么?”裴清没回答他的问题,“下次想过来就打个电话,我去接你。”“……我以后不来了。”裴清眼神笃定,“你不来,我也去接你。”裴明疏出差回来时,发现裴清和莫尹又“和好”了。而且好像比之前更要好。两个人同进同出的,几乎形影不离。裴明疏在心中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想。他有点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也不知道裴竟友有没有察觉到什么,如果裴竟友发现了的话,那莫尹兴许就要吃苦头了。也许别人都没有察觉,但是裴明疏知道裴竟友其实在心里是很疼爱裴清的,如果知道裴清和莫尹有了暧昧,莫尹首先一定会被赶出裴家,这当然是裴明疏不希望看到的,他是真心地想要照拂莫尹一辈子以作补偿。这种事,找莫尹谈,好像也不大好。那么只能找裴清去谈。可裴清那样的脾气,他们兄弟的关系又一般,去谈,好像也不会谈出什么效果。裴明疏左右为难,转念一想,裴清和莫尹说不定就是小孩子过家家,过一阵可能也就没什么了,可转念又一想,以裴清的身份,这辈子哪怕经历上千百次都可以全身而退,但以莫尹的经历性情,能经受得住打击吗?简直比公事还难办。裴明疏在书房里看书也没法静心,干脆把书合上了,心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他走到阳台俯瞰花园。花园里百合正盛,一片雪白摇曳的花海。他的母亲越锡云出身高贵,性情非常的自由跳脱,喜好诗画侍弄花草,听他父亲说,当初建造裴宅时,越锡云亲力亲为,一草一木都细致挑选,尤其是这一大片的百合。《卡萨布兰卡》是越锡云最喜欢的电影,她喜欢里头挣扎的爱,没想过自己也会在爱里挣扎,就像她种下这么一大片同名的象征着纯洁美好爱情的百合时,也没想过这种花同样代表了悲剧性的死亡。越锡云是身患绝症重病不治去世的,当时裴明疏只有六岁,他很伤心,以致于忽略了很多事情,譬如他父亲和重逢的初恋情人旧情复燃了。裴明疏确信越锡云是知道的,她走之前拉着裴明疏的小手,让他不要恨自己的父亲,他后来也在越锡云的遗物中发现了她亲笔起草的离婚协议书。裴竟友比他更早发现那封离婚协议书,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最终裴竟友还是再次放弃了初恋情人。上一辈的恩怨,裴明疏不能窥得全貌,也不好作过多的评价,对裴竟友,他如母亲所愿,不怨恨。过去种种都已烟消云散,最后,只留下这一院美丽纯洁的花。“裴清。”裴明疏叫住出门的人,“有时间吗?”“什么事?”裴清冷冷淡淡的,拿他一贯的态度对待裴明疏。“有些事,我想找你聊聊。”裴明疏的语气很郑重其事,裴清的表情像是在思考,片刻后,他道:“吃完饭。”“好。”裴清出门了。裴明疏双手插在兜里,轻叹了口气,回身转进大厅,向着莫尹房间的方向看了一眼。他回到楼上继续翻看那本被他合上的书,过了约摸几分钟后,他又听到楼下有车在发动的声音,他拿着书走到阳台,看见家里的车开走了。裴明疏站在阳台,神情若有所思,他沉浸在思绪中,却不料过一会儿车又回来了。裴明疏打电话叫司机上来。“是小尹,他说他想回家看看,他自己叫了车,不麻烦我们,就送他到了大门口。”裴明疏点了点头,书摊在他的膝盖上,他用手指抚摸了下光滑的书页,道:“好,我知道了,辛苦了,你去忙吧。”司机关上门,裴明疏重又低头看书,可惜书页上的英文字母像是突然变得杂乱无章起来,眼睛看了,头脑中却没读出来意思,裴明疏用手指按了下眉心,轻叹了口气后拿起手机又拨了电话。“嗯,你去看一下,不要靠得太近被人察觉。”过了一个多小时后,裴明疏收到了回复。“是的,二少那辆车就停在楼下,我按照您的吩咐,没敢靠太近。”“好,你等在那里,看他们多久出来。”裴明疏坐在沙发里又等了半个多小时,他派去的人说二少和莫尹出来了。“你也回去吧,小心别露了形迹。”“是。”裴明疏挂了电话,深锁眉头。他想起莫尹家那个小女儿去吃顿饭?”裴明疏怔了怔,他还没回答,裴清就站起了身,“我吃好了,”裴清看向莫尹,“你吃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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