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着嘴巴躺在床上,小玉的脸此时拉得长长的,十分接近传说中的“驴脸”。
在漆黑一片的夜幕中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随后长长的叹息了一声。
四岁那年,小玉跟着父母一起来到了吴州,就在这条古玩街街口处,她父母的车意外的被一辆失控的卡车撞到,只留下变成孤儿傻傻哭泣的小玉。
傍晚出门溜弯的老两口正巧看到了这一幕,帮着报了警后,又在警察无法分身照顾小玉的时候把她暂时留在了自己家中。
最后,被查证除父母外再无其他亲人的小玉被无儿无女的老两口领养回家,成为了真正的一家人——因为年纪相差太多,所以赵老爷子老两口把她收养为孙女。
心灵手巧、又十分贴心的小玉,从小就喜欢看着赵老爷子雕刻,而身为雕刻大师的赵老自然乐得把自己全部手艺倾囊传授给她。
只是,一方面因为眼睛的问题,赵奶奶总是不许小玉过度用眼,再加上前三年上了高中,为了小玉的学业,更是与她约法三章:高二高三期间学业太过紧张,为了顺利靠上大学,她不得在此期间内雕刻,等她的大学录取通知书下来后,她才能随意雕刻。
那时的她,除了手法不够老道之外,无论是雕刻时的巧妙心思,还是那让人惊叹的设计都已经足够出师的水平了。可是,无论是当黑脸的赵奶奶,还是当白脸的赵老爷子,都觉得她的年纪太小,不应该在上学期间投入的太多,要是因此影响了学业可就得不偿失了。
可是现在……
“啊——竟然还是不能出师啊!!!”窗外传进如同催眠曲般的蟋蟀叫声,小玉幽怨的声音从窗口传了出去与蟋蟀的声音交织在一起,院子里面的小小荷花池子里的几尾鲤鱼在睡梦中甩了甩尾巴,似是对这吵到它们的喧闹声很是不满。
每个人对未来都有着一个属于自己的梦,小玉的梦,正是用自己的双手雕刻出最为精美的工艺品!
*****
小玉拉长着脸坐在玻璃柜台后面,看到店员小姐这一脸仿佛别人欠了她多少债的脸色,在店中看商品的顾客们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问价。
一位看上去三十多岁,穿着很是得体的女士推了推眼上的眼镜,似是打量了一会小玉的脸色,这才上前两步小心的问道:“小姐,这件灵猴拜寿怎么卖?”
抬了抬眼皮,小玉随口给自己昨天刚刚雕刻好的那件作品报出了价格:“八十。”
“雕的可真精细呀!”
“是啊!真不愧是赵大师的店铺,连这么一件砖头料都有这么高的工艺水准……”(砖头料即为庄头料,一般指质地不佳、不透明,白、灰、黑等颜色,基本上没有鲜艳的正绿色的边角料。)
女人似乎非常满意的走到了柜台前:“小姐,这件我要了!”
手里拿出钱,那女人又问道:“对了,这件作品应该不是赵老先生本人雕刻的吧?”
“嗯。”小玉依然没有抬头,从放钱的地方抽出了一张二十元的准备找给那个女人。
“是赵老先生徒弟的?”
“嗯。”把钱递了过去,小玉依然黑着脸。
“这位师傅有没有正式的玉石作品呀?”
小玉微微一愣,随即抬起了头看向面前那个女人,那个女人戴着一副银丝边的眼镜,不知是镜片的关系、还是材质的问题,那两片镜片却有一点点发黄色,她此时的脸上是一副很是期待的表情。
“没……没有。”
看到小玉疑惑的眼神,女人笑了起来:“那可真遗憾,大多数玉石的玩意儿都是些老题材,我看这件作品的样式很新颖别致,还想多买几件呢……对了,这个师傅为什么没有其它的作品?”
小玉的脸上一红,自己前两天才拿到录取通知书,约定才算达成,这么短的几天时间能雕出这么一件就不错了。
看到女人脸上期待的表情,小玉只好尴尬的低下头说道:“她……她还没出师呢……”
“没出师?”诧异的看着手上的那件作品,无论是雕工还是设计,已经足够独挡一面了!这种手艺都还没出师?这个赵老先生的要求也太高了吧……随后,女人似乎想通了什么一样了然的点了点头:“严师出高徒呀!”
可不是嘛,这可是人家雕刻大师赵梓泸老爷子的店铺!听说这位老爷子因为个人爱好才开了这么个小店面,只买些自己细心雕刻出来的精品和一些雕着玩的小玩意儿,为了不打师傅的脸面对徒弟严一些也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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