堆心仰脸,觉察到有冰冰凉的细雨滴在了脸上,忙道:“小姐,咱们快些走吧,不然待会了大雨,怕是要淋到了!”
北堂雪应着,脚加紧了步子。
由于马车不得进入国学街内,故而车夫便在街口等候,国学街说长不长,却也不短,徒步是要花上一刻钟有余。
二人紧赶慢赶的,终于在大雨落地之前出了国学街。
这边刚刚在马车上落了座,便听得“哗啦啦”的声响。
堆心拿着帕子替北堂雪擦拭着微湿的脸。低头却见北堂雪正小心翼翼的擦着腿上的琴,不由失笑:“小姐,奴婢看您还真是爱琴如命了。。。”
北堂雪一笑置之——开始对琴有兴趣不过是因为原先的北堂小姐残留的记忆所致,而如今却是打心眼里喜爱。
马车行了不到一半的路程,“哐当”一声巨响传起,车身随之剧烈的摇晃着,北堂雪没有防备,惊呼了一声,身子一歪,险险倒了去。
“小姐。小心!”堆心伸手拦住北堂雪的腰身,一边慌忙地撩开车帘子:“车夫,出什么事儿?”
车夫这边刚费力的稳住了受惊的马。回头道:“应是车轮陷进去了,我去看一看!”
话落,便了驾座,倾盆的大雨立刻打湿了衣衫。
北堂雪见状忙道:“你先上来避一避雨,待雨小了再说。左右咱们不赶这点时间!”
车夫是个憨厚的老汉,去年刚刚进得北堂府,因受了北堂家不少恩惠,对北堂家几位主子是打心眼里敬慕,便摆着手笑道:“不打紧的,这大暑天的淋这点雨没啥。小姐就在车里等着吧!”
说话间,人已蹲到了车轮旁,查看着情况。
北堂雪劝说无效。只得作罢。
小半刻钟过去,雨势非但没有减弱分毫,甚至还有渐大的趋势,路洼里的积水也越来越深。
北堂雪掀开一侧的帘子,探着头望向车夫。“怎么样了,实在不行就先等一等吧?”
车夫已是满头的汗。很快被雨水冲刷干净,皱着眉道:“小姐,这轮子陷得太深,只怕一时半刻还动不了!”
北堂雪闻声这才垂首望去,只见车轮竟是陷进去了大半,由于左右轮子一高一低的缘故,整个车身都是歪斜着的,车夫虽是干惯了粗活儿的,但也不懂什么武功,依照他一己之力想将车轮推出来,显然是不可能的。
何况这车上还坐着两个人呢。
堆心站起了身,“小姐,奴婢去帮着推一推!”
北堂雪点头,弯着腰也站了起来。
堆心见状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忙道:“小姐您身子矜贵,万不可这样,若是小姐挨了淋,奴婢可担待不起!”
北堂雪无奈叹了一口气,正如车夫所说,大暑天的淋点儿雨又没什么,大不了回去喝上一碗姜汤就是,不然的话还不知要几时才能回府。
“不打紧的。”
堆心见她坚持,却还是不依,刚想开口再劝,便听一道尖利的声音响起:“谁人的马车,快快让开,莫要挡道!”
声音本就尖利,加上口气嚣张,让人听了顿时心生不悦。
车夫闻言,忙抬了头,好声好气的道:“这位小兄弟真是对不住了,我家的马车陷进去了,一时动不了,还请小兄弟绕路而行吧!”
那赶车之人闻言脸色登时一黑,“哼,绕路?你可知这马车中是何人,耽误我家主子的大事,你担当得起吗?”
车夫本就是老实人,虽是在丞相府里当差,但却是没有任何的气焰,加上嘴笨,被他这么一说,顿时觉得手足无措起来。
“这。。。”
北堂雪轻哼了一声,她们的马车现在这个样子,傻子也看得出是动不了了,竟还咄咄相逼,且还抬出了身份压人。
“我们的马车现在移不开,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家主子若真的有急事,更不该在此耽搁,若真是耽误你家主子的‘大事’,也是因为他有你这样一个不分轻重缓急的奴才,我们驱车至此,又不是故意不肯向让,耽误了事情与我们有何干系?”
赶车的是一位白净的少年,平素横行的惯了,被这番话一堵,听声音还是一位小姑娘,越发觉得羞愤,“大胆刁女!竟敢忤逆太子殿!”
太子殿?
北堂雪一愣,竟是慕冬。
“住口。”清冷的声音传出,就算是在炎热的夏季,也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暖意。
赶车的少年一愣,不知自己哪里说错了,平素这些小事都是他拿主意,太子殿何时放在心上过了?虽是不解,但还是垂首恭敬的道:“属多嘴。”
慕冬从不觉得仗势欺人有什么不好,亦不觉得有什么好,说白了就是不在乎。
只要手们做事不要太过没规矩,他从来都不会去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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