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这样说来我还应该感谢大娘子咯?&rdo;崔淼讥讽地说,随即又换成关切的语气,&ldo;裴中丞醒来了吧?&rdo;
&ldo;你怎么知道?&rdo;
&ldo;娘子的面色虽然疲惫,却比午后时轻松一些。我想,现在也只有裴中丞的好转才能令娘子愁容略开了。&rdo;
裴玄静点点头,&ldo;是的。叔父半个时辰前醒来了。不过人还非常虚弱,我们只是尽量说些宽解的话让他放心。现在服了御医开的安神药,复又睡去了。&rdo;
&ldo;是该好生静养。&rdo;崔淼的口吻还挺专业。
裴玄静又极低声地说:&ldo;没敢提王义的事,只说也在给他疗伤。&rdo;
&ldo;更不敢提武相公的事吧。&rdo;
裴玄静悚然变色,&ldo;崔郎中还真是消息灵通。&rdo;
崔淼冷笑道:&ldo;这算什么消息灵通。坊间早传开了,才半天之内,长安城已人心惶惶。&rdo;他的脸上再度露出那种愤世嫉俗的神情,裴玄静最早在贾昌院子里遇见他时,就对此印象深刻。
她说:&ldo;我错了,我还是应该让金吾卫把你抓进大理寺。&rdo;
&ldo;为何?&rdo;
&ldo;因为我从你嘴里问不出的实情,大理寺有办法问出来。&rdo;
&ldo;怎么问?&rdo;崔淼鄙夷地反问,&ldo;施以酷刑吗?呵呵,原来大娘子过去就是这么断案的?&rdo;
裴玄静真的惊讶了,&ldo;你还说你只是个郎中?&rdo;
&ldo;裴大娘子的名声可比你自己以为的响亮得多了,一点儿不难打听。&rdo;
裴玄静沉默了。片刻之后,才恨恨地道:&ldo;每次我打算要相信你的时候,你总有办法令自己显得更可疑。&rdo;
崔淼开心地笑了。
&ldo;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说实话的。&rdo;裴玄静说。
&ldo;好啊,崔某自当耐心等待。&rdo;崔淼微笑道,&ldo;其实我还是很想知道,娘子为何不干脆把我交给金吾卫呢?&rdo;
&ldo;因为……那个雨夜毕竟是你收留了我。如果不是你,我还不知会怎样。&rdo;
&ldo;娘子果然通情达理。&rdo;
裴玄静的眼睛一亮:&ldo;你承认了?&rdo;
&ldo;承认什么?&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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