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记得一年之中有几次,他们能像夫妇般坐在同一张榻上。她失去的太多了。
皇帝也在若有所思,许久方道:&ldo;你容不下郑氏,也就罢了。但十三郎只是个孩子,还是个心智不全的傻孩子,你何至于对他那么苛刻。&rdo;
&ldo;这只是疏忽,不是苛刻。&rdo;
&ldo;疏忽?朕的儿子是可以随便疏忽的吗?&rdo;
郭念云冲口而出:&ldo;大家,并不是只有十三郎一个儿子!&rdo;
&ldo;哦?&rdo;皇帝不动声色。
郭念云却控制不住自己了,太多屈辱和寂寞在她的心中翻滚,眼看就要喷发出来。她说:&ldo;妾不明白,大家何以对十三郎如此优待?皇子之间,难道不应该一视同仁的吗?&rdo;
&ldo;朕亲自把十三郎带在身边,是因为他刚刚受了很大的惊吓,需要关爱。还因为,在这座大明宫中,并没有人真正地关心他。&rdo;
郭念云倔强地回视皇帝:&ldo;我指的不是这个。&rdo;
&ldo;那你指的是什么?&rdo;
&ldo;血珠。&rdo;她终于吐出了这两个字。
&ldo;血珠?&rdo;
&ldo;妾听说,此次十三郎身陷金仙观地窟,是与大家赐给他的血珠有关!&rdo;
&ldo;那又怎样?&rdo;
&ldo;妾想问,大家为何要将血珠赐给十三郎?&rdo;
皇帝一哂:&ldo;朕想赐哪个皇子血珠,难道还要征得贵妃的同意吗?&rdo;
&ldo;天下宝物皆为大家所有,任凭大家想赐给谁就赐给谁,当然无人能置一词。但是,血珠不一样。&rdo;郭念云将心一横,还是直说了吧,&ldo;因为血珠乃圣人传承的信物,大家将血珠赐给谁,就等于把……&rdo;说到这里,她突然又心虚得说不去了。
&ldo;就等于什么?&rdo;皇帝的面上依旧波澜不惊,&ldo;难道贵妃的意思是,朕将血珠赐给十三郎,就等于要将皇位传给他?&rdo;
郭念云语塞。
皇帝轻哼一声:&ldo;朕年前不是刚刚将三郎立为了太子吗?贵妃是要指责朕出尔反尔,言而无信吗?再者说,朕欲将皇位传给十三郎,说出这种话来,贵妃你自己相信吗?&rdo;
&ldo;我……&rdo;虽被斥责得窘迫难当,郭念云仍不肯服软,&ldo;正因为大家刚刚立了太子,才该在对待诸皇子的态度上慎之又慎。毕竟,那血珠非寻常物件,乃开元期间在兴庆宫龙池边发现的异物。以血为色,黑暗中能发奇光,并有蛟龙腾飞之影幻现。当年玄宗皇帝以绛纱包裹,赐给刚出生不久的肃宗皇帝,就说过:&lso;吾见此子异样,当为李家有福天子。&rso;之后历代,从肃宗皇帝赐给代宗皇帝,再至德宗皇帝乃及先皇,每朝皆为太子所有。妾将血珠视为传位之信物,难道有错吗?&rdo;
&ldo;所以你的意思是,朕只能将血珠赐给你的儿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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