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在教村子里的姑娘们刺绣,她们早上捕鱼,下午就会来……&rdo;
&ldo;那我先回避吧。&rdo;吐突承璀说,&ldo;今天晚上,眉娘,你陪我到海边走一走,咱们在那里详谈。&rdo;
&ldo;海边?&rdo;
&ldo;是啊。不怕眉娘笑话,我这辈子还没见过海呢,想去见识见识。&rdo;
&ldo;吐突公公你……&rdo;卢眉娘又一次笑靥如花了,&ldo;从这里向南走不多远便是海滩,我教姑娘们刺绣的时候,你可自去走走看看啊。&rdo;
&ldo;我一个人不敢去。&rdo;
卢眉娘惊得半张开嘴,随即甜甜地笑了:&ldo;好,晚上我陪你去海边。&rdo;
2
一望无际的辽阔海面上,风云凝止,星光浩渺。
卢眉娘让吐突承璀脱去靴子,赤足走上沙滩。两人一直走到海水没过脚踝处,才找了块大大的礁石坐下。
浪涛以亘古不变的节奏拍击着海滩,吐突承璀倾听了许久,对卢眉娘说:&ldo;过去读曹孟德的&lso;东临偈石,以观沧海&rso;,颇感豪迈寂寥。而今身临其境,却怎么不是那个味道呢?莫非当初曹孟德所见到的海,与今日之海不同?&rdo;
卢眉娘一脸茫然。
吐突承璀还在琢磨:&ldo;我知道了,孟德所咏为东海,这里是南海。要不然就是东海和南海不一样?&rdo;
卢眉娘&ldo;扑哧&rdo;乐了,&ldo;东海和南海不一样?你当是泰山和庐山啊?吐突公公,这我可比你懂,全天下的海都是一样的!&rdo;
&ldo;都是一样的?&rdo;
&ldo;当然啦。而且,海水还是相通的呢。&rdo;卢眉娘说,&ldo;我在闵地福州待了许多年,每每思念家乡时,便凭海眺望,只当是在广州……&rdo;
&ldo;哦?你什么时候去过福州,还待了很多年?&rdo;
&ldo;啊!&rdo;卢眉娘自知失言,忙抬手捂住嘴巴。
吐突承璀伸出手去,轻轻将她的柔荑按下,低声说:&ldo;眉娘,这里再无旁人,你就别瞒我了。我来广州之前,已经让刺史把你的情况打探清楚了‐‐眉娘,我都知道了。&rdo;
她兀自低着头,他只能看见她那两道细眉,像受惊的小鸟一样轻轻跳动。
吐突承璀说:&ldo;永贞元年末,我把你送上南归之路。可你到达广州后不久,即返身北上,去了福州,并且在那里一待就是整整十年。直到今年元月才从闵地回到广州。我说得对吗?&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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