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善堂是供皇子读书专用。
只是五年来,宫中一直未曾有皇子诞下,去岁时,陛下便选了六名宗室子弟进宫,请朝中大儒为他们授课,从不懈怠。陛下也常亲自来查看功课,轻易不许偷懒。连他们都知道,陛下这是要从里头挑选继承人。
他们是新进宫的小太监与小宫女,年龄与各位世子差不多大小,特地被拨来陪世子们读书。虽是新进宫的,他们却常见到陛下,陛下不常笑,却比一些大太监还要好。做错了事儿,大太监与姑姑要打手心。可有个小宫女在廊下睡着了,陛下瞧见了,也仅是将她叫醒,还给了糖糕吃,一点儿责罚都没有。
他们就都知道,陛下是个好人呢。
夏日天热,主子们能歇个午觉,他们却不成,年纪小也难免有些犯困。为了不打瞌睡,两位小黄门去树下找知了,两位小宫女咬耳朵说悄悄话。
一人问:&ldo;你可曾听说过十一郎君?&rdo;
&ldo;不曾。&rdo;另一人摇头。
先说话的小宫女面露得意,她是京城人,知道得便多些,小声道:&ldo;那曾是陛下最喜爱的侄儿呢,也是很小时候就进宫了,住在福宁殿呢!福宁殿,我什么时候也能去看一眼啊。&rdo;
另一人就是曾被陛下给糖糕吃的小宫女,才十一岁,有些傻乎乎,她傻道:&ldo;哦。&rdo;也不多问一句。
&ldo;你呀!呆子!&rdo;
对话便告一段落,只是先头的宫女不说话便要打瞌睡,她又道:&ldo;你瞧惠郡王家的小郎君,我听姐姐们说,他长得像从前的十一郎君呢。陛下也格外喜爱他。&rdo;
&ldo;哦。&rdo;
&ldo;与你说话真是要气死人!&rdo;这位宫女索性也起身,去同小太监们一道寻知了。
独留呆呆的小宫女坐在廊下,她也困,却不能睡,只好伸出手指撑着自己的眼眶。她长得呆,一本正经地做着这个动作,十分娇憨。
赵琮到资善堂时,瞧见的便是这么个小姑娘。
他难得露出一点笑容。
福禄瞧见他们陛下竟然笑了,瞧那位小宫女也就顺眼了不少,上前&ldo;咳&rdo;了声。小宫女赶紧爬起来,走到廊下,跪到地上:&ldo;拜见陛下。&rdo;
赵琮温声问道:&ldo;你几岁了?&rdo;
&ldo;陛下,婢子今年十一。&rdo;
赵琮轻声道:&ldo;十一啊。&rdo;
福禄心中又是一跳,心道不好。但他们陛下已经先开口:&ldo;你叫什么名儿?&rdo;
&ldo;回禀陛下,婢子叫二丫。&rdo;
赵琮又笑出声,显然就是进宫的时日太短,又没得大用,还没来得及改名字。福禄觉着这小宫女十分有能耐,竟然惹得他们陛下笑了两回,心中想着要把她调到福宁殿去。他们陛下又再次先开口:&ldo;朕给你换个名字如何?&rdo;
&ldo;啊?&rdo;二丫依然有些傻。
福禄恨铁不成钢,赵琮温声道:&ldo;你往后就叫沁绯。&rdo;
新鲜出炉的沁绯呆呆地,也不知道谢恩。
福禄出声提醒:&ldo;还不谢恩?&rdo;
沁绯赶紧又磕头:&ldo;谢过陛下。&rdo;
赵琮再笑,实在是有趣。他对福禄道:&ldo;带她回福宁殿吧。&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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