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田营长在睡觉之前已经把大门关上了。我一开大门,田营长就能听见。他在大队部值班,大队部紧靠着大门。祠堂的大门又大又重,开关的时候,声音很大。&rdo;
&ldo;翻过院墙之后,你看到了谁?&rdo;
&ldo;我看到了隔壁的田铁匠,他正在茅房出恭。他好像看见了我,我就在篱笆外面猫了一会。没有想到他慢慢朝我走来,我就钻进了东边的树林。&rdo;
&ldo;上一次审讯的时候,你为什么极力否认?&rdo;
&ldo;天太黑,田铁匠不可能看清楚我是谁。&rdo;
&ldo;卞寄秋经常到你家去吃饭吗?&rdo;
&ldo;不,就一次。&rdo;
应该是马迎美说的那一次。
&ldo;我爹请过几次,她都没有去。&rdo;
&ldo;为什么?&rdo;
&ldo;她变得很小心。&rdo;
&ldo;卞寄秋是什么时候到你家吃饭的?&rdo;
&ldo;是元旦前两天‐‐就是林静走的那一天。&rdo;
在时间上和马迎美有一点出入。
&ldo;为什么要请卞寄秋到你家去吃饭?&rdo;
&ldo;我爹想给她弄一个回城的名额。&rdo;
&ldo;你爹还有其它想法吗?&rdo;
&ldo;我爹想让他做我家的儿媳妇。&rdo;
果然不出同志们所料,俩件事情是捆绑在一起的,这也就是说,马主任想用回城为诱饵‐‐或者说条件,胁迫卞寄秋就范。
&ldo;那天晚上还有谁在你家吃饭?&rdo;
&ldo;没有了,我们一家六口人,再加一个卞寄秋。&rdo;
&ldo;你舅舅田部长不在吗?&rdo;
&ldo;不在。不过,卞寄秋回城的事情,我舅舅答应帮忙了。&rdo;
马主任真不愧是一个编故事的高手,他自己加进了不少内容。为了保住儿子一条贱命,他不惜将一盆脏水往自己身上泼。
&ldo;卞寄秋是怎么想的?&rdo;
&ldo;她没有同意,但也没有反对,我能看出来,她有这个意思。她很自卑。&rdo;
马二春竟然也提到自卑的问题。
&ldo;你的根据是什么?&rdo;
&ldo;他的枕头下面有一本书。&rdo;
&ldo;什么书?&rdo;
&ldo;是精神病方面的书,书的名字叫《精神病与遗传》。&rdo;
马二春对卞寄秋的知之甚多。马迎美也提到个这个问题。林静曾经说过,卞寄秋近一个时期,话也变得少了。她之所以看精神疾病方面的书,恐怕是担心自己也遗传了母亲的精神病。这大概就卞寄秋感到前途渺茫的原因吧!在这种情绪背景下,她有可能想在农村随便嫁一个人,以了此残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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