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而且,我相信,你不会是个会因私人情绪,来影响你在意之人。”
他果然是个最理智的大魔头,明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只因要达到目的,完全可以不在乎,旁人是不是能够承受得起后果。
这点没有人比他本人更清楚,这点,亲眼在安雯,他的妻子身上见证过的甘轲扶,也比旁人更清楚。
苦笑一声,她不得不道。
“看来今天,你这份恩惠,我怎么都得担起来了,但话说回来,你这么本事的亲生父亲,都无法做到的事,为什么会认为,我这个只是养了那孩子十年的养母,就能办得到?”
安流槿回头,十分笃定。
“起码在他面前,你说一话要比我说十句,或者十个拳头更要有用。”
甘轲扶眉头毫无预计的抽了一下。
拳头,这个人真对才回到自己身边不久的儿子,进行拳头教育?
天!按昆那性格,还指不定越打越硬?
这安先生处理公事看起来很聪明,很靠得住没错,但对待孩子的问题上,是不是问题大了?
自己生的儿子,他难道真的一点都无法了解?
可想想他曾经的所作所为,甘轲扶也实在不认为,再说一句能够改变什么,便避而不谈,直言道。
“安先生!跟您说句实话吧!这次我再见到昆,实际上和他离开时,多少是有些不一样的,估计你也意识到了,那孩子决定的将来,已经不是我如今能够动摇的了,我说的话他之所以还能听,只是因为我还没触及他的底线,而且,他能明白,我是真心想他好,没有恶意,当有一天他觉得我的善意阻碍了他的脚步,你认为,我的话,对他还能有用吗?”
安流槿看着他,目光依然让人不敢直视,这次,甘轲扶却没有退缩,也没有暴跳如雷。
“我可以妥协,在力所能及下,帮你向他传达一些东西,但反之,您真不觉得,作为父亲,您该对自己的孩子,做一些,能够让他接受的事吗?”
“你想说什么?”
他问,很认真,甘轲扶也不枉费他这份认真对待,直言道。
“强扭的瓜不甜,而且昆和您这次打赌,显然您也没有回旋的余地了,这个时候我再去,说什么都是多余的,您何不按照先前对他的承诺,来堵一把?或许您能得到一个,比您期望中更优秀的继承人呢?”
安流槿好笑。
“所以你还是不赞同我带他回新西兰?”
甘轲扶毫不避讳的点头。
“据我所知,你那个家族并不能欢迎他的存在,不然当年雯姐也不会宁愿离开你也不会舍弃他;既然你只是需要一个继承人,而他需要一方自由天空,你们的家族并不欢迎他回去,你何必再让他去经历,连您本人都不想敷衍的问题?”
说着,不顾他的感受,直言。
“我是你的话,是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和自己,落入那样两难的境地的,又不是还期待那里有自己的一杯羹,如今您已经身价不菲,为什么还要为那么可笑的理由,纠缠不放?”
安先生的笑意转冷,似乎在笑面前是个不知世事的小女孩一般,叹息道。
“涉足的水深了,你以为所有人都能像你一样,想撤脚,就能撤的了的吗?”
甘轲扶摇头,托腮,脸转向外。
“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有多少恩怨纠葛,起码就我来看,你完全可以没必要让自己那么两难,我们中国有句老话,叫做【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十几年前因为你没有及时抉择,让你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妻子,十几年后如果你还保持着当时的心态,我不认为你还能保住自己唯一能够承认的孩子;而你所付出的那个人,未必怜惜你所失去的一切。”
说着叹息。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是以爱为名的父母,其实也都在做着孩子不愿意,而自己也累的事,为的,却只是那口气,那些让人嫉妒艳羡的虚荣罢了。”
再次转向他,她清澈的目光里,写着大大的两个【坦诚】二字,告诉他。
“我是个有今天没明天的人,所以我没你们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能想到的,只有将眼下过好,能看到我的希望在这些孩子身上开花,这是我的全部;可你不一样,纵然可能与人为恶的因素,也是过着有今天没明天的日子,可你还有让昆继承你的信念,你要的比我更多,更贪心,既然如此,就没有白白得来的馅饼。”
她笑,似是陈述,又似是威胁,让这个在多少人面前不可一世的男人,不得不接受,聆听。
“我是养了昆十年,甚至你还抱着可以省去亲自教育的目的,让我得逞了十年,如你所愿,我也没办法看他成为一个庸庸碌碌的寻常人,但这些孩子未来怎么走,我从来都不想多加干涉;这是我对他的爱护方式,也是我能想到,给他最好的爱的方式,他如今,也确实没让我失望,你觉得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完全赞同你的理念,帮你做他的思想工作吗?”
安流槿眼帘微垂,也不多说废话,直言道。
“你说吧!作为父亲,我该为他做点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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