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宴饮,李政是毫无疑问的主角,皇帝兴致颇高,思及前事,举杯道:&ldo;昔日国家草创,太上皇以百姓之故,称臣于突厥,朕未尝不痛心疾首,坐不安席,食不甘味。今者暂动偏师,无往不捷,单于款塞,耻其雪乎,当与诸君共浮一大白!&rdo;言罢,尽饮此杯。
在座臣工皆是太上皇时期的旧臣,感同身受,面露激慨之色,便是钟意,也有所动容,齐呼万岁,举杯共饮。
气氛一时热切,毕国公阿史那-社尔看向秦王李政,扬声赞道:&ldo;秦王驱兵破虏,少年英杰,临机果断,不拘小节,真英主也!&rdo;
&ldo;英主&rdo;二字落地,温彦博与孔颖达眼皮子便跳了一下,然而不等他们开口,英国公李绩便笑着接道:&ldo;不如此,何以定祸乱?&rdo;
毕国公阿史那-社尔出身突厥王族,后来降唐,颇得皇帝信重,甚至将衡阳长公主嫁与他,他的话,很大程度便代表了天子意志。
而英国公李绩,便更了不得了。
李绩原名徐世绩,跟随李唐起兵,屡立战功,太上皇以&ldo;感德推功,实纯臣也&rdo;,赐他李姓,附宗正属籍,改名为李世绩。
后来皇帝登基,为避讳天子名姓,方才更名李绩。
温彦博听那二人说完,面露异色,不悦道:&ldo;长幼有序,尊卑分明,大唐天下,除陛下与太子二人,孰人可称英主?二位冒失了。&rdo;
&ldo;酒后之语,何必当真?&rdo;左仆射杜如晦笑道:&ldo;大临勿要介怀。&rdo;
温彦博愤愤饮一口酒,勉强忍下。
钟意并不涉足朝政,朝臣们的嘴上机锋,自然不会插嘴。
尚宫局准备细致,与她的皆是果酒,味道偏甜,倒不醉人,她给自己斟了一杯,便觉有道目光投到面上,侧目去看,原是李政。
他静静看着她,手指摩挲着酒杯,好像方才那场不大不小的争论跟他无关似的,见她看过来,微微一笑。
钟意淡淡收回了视线。
孔颖达起身,恭贺道:&ldo;突厥已定,年谷屡登,陛下丰功伟绩,远超前圣,臣请泰山封禅,定天下人心。&rdo;
他是孔门传人,倘若封禅,仪礼诸事免不得落到他身上,孔家地位也能水涨船高。
再则,皇帝封禅,必以太子为亚献,这未尝不是向天下宣告东宫正统礼法地位的一条佳径。
封禅,自夏商便有,始皇帝与汉武帝皆曾登封报天,降禅除地,孔颖达觉得,皇帝应该不会拒绝才是。
皇后也轻声劝道:&ldo;臣妾觉得,祭酒言之有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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