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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第2页)

&ldo;奴才在主子跟前,本不该露悲,更不该由着性子当着奴才们的面胡闹,让主子难堪。&rdo;

抽泣还没全然平息,她说着,肩膀又抖了抖。她忙伏下身去掩饰:&ldo;奴才知错。主子容忍奴才至此,奴才心里着实有愧。谢主子不杀之恩。&rdo;

皇帝笑了一声:&ldo;你总算把脑子拎清了。王疏月,记着朕跟你说过的话,朕怎么想,你就怎么想,朕不准你死,你就好好活着,朕在,没有人敢逼你死。&rdo;

&ldo;主子,奴才也有一句话想问您。&rdo;

&ldo;问。&rdo;

&ldo;主子为何愿意把奴才留在身边。&rdo;

皇帝被问住了。怎么说呢,说自己贪恋她带来的那份安定感吗?

不可能,皇帝说不出口。

于是他费劲想了半晌,方想出了一个看起来还凑合的理由。

&ldo;你那手祝体写得好,朕喜欢看。&rdo;

&ldo;字吗?可是奴才自从入了南书房,做的都是端茶倒水的事,从来没……&rdo;

&ldo;王疏月!&rdo;

他吼得她一愣,之后赶忙住了口。

皇帝摁了摁额头,牙齿龃龉。

对,她只是哭了一场。眼眶红肿,声音发哑,也就是看起来可怜而已。

&ldo;你想听朕说什么?啊?朕使得惯一个奴才,要什么理由?&rdo;

王疏月抬起来,泪痕倒是干了,但喉咙还哽着。

&ldo;其实,奴才知道主子使不惯奴才,也知道,皇后娘娘把奴才放到主子身边,主子很不自在。但主子还是对奴才有仁意,奴才心里是知道的。&rdo;

皇帝并不排斥王疏月看着他的那副模样。她这个人的眼神很干净,没有畏惧,也不见得是冒犯。哭过一场之后,泛着水光,竟莫名有些动人。

皇帝撩平袍子,将手搭在膝上。耐心地听她往下说。

王疏月跪坐下来。半仰起头。

如此一来,两个人当真是坦然相望。

&ldo;主子,王疏月是微尘一般的人,从前拿着主子的银钱,一心都在卧云书舍。散漫惯了,也不知道怎么顺从体谅主子的心,甚至还自以为对主子好,拿绳子做大不敬的事,主子没有怪过奴才,奴才心里感动,但主子很严厉,奴才有话,有时,又怕犯主子的法,不知道怎么跟主子说。&rdo;

皇帝没想到她会说出这些话来。

一时不知应什么。

&ldo;朕……让你不敢说话吗?&rdo;

说着,他把头稍微偏向一旁:&ldo;朕不过是想知道,你心里究竟在想什么。&rdo;

&ldo;也不是不敢说……奴才……实已被名声所累。奴才今日在皇上面前失态,不是为了任何人,是为奴才自己。母亲临去的那年,一直对奴才说,希望奴才能干干净净地活着,哪怕以后寂寂无闻,只要能找一个间屋子,有个容身之处,清清静静地活一辈子都好。但奴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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