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鹅黄出声想要阻止。我摆摆手:“无碍的。你们在外面等我。”殿内摆设简单,一切如旧。传闻是前朝一位不得宠的妃子所居,这位妃子和圣祖有些渊源。圣祖特别下令不能随意改变这偏殿的一草一木。据宫里的老人说,一开始倒也每日有人清扫打理,直到圣祖去世,这个地方好像被遗忘了一样,渐渐的再无人问津了。也是在这里,我一桌子菜烧制了一个时辰,总算是悉数上桌。我绕着桌子走了一圈,细致看过每一道菜,厨子倒也真没糊弄,道道色香味俱佳。“去,”我坐下道,“再取几付碗筷去,都来陪我吃些。”包括鹅黄图南在内的侍女们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从前吃不完的饭菜也会赏赐给下面的人,但让一同坐下吃,还是头一遭。“去啊。”我又重复了一遍。这才有人去端了碗筷上来。众人落座,个个从头到脚的拘谨。我笑道:“动筷子吧。”看她们把筷子拿在手里,却没一个人动。我干脆自己吃起来:“吃吧,趁热。凉了就糟践了。”至此有那胆大些的才小心翼翼夹了一口菜放进碗里。这一顿饭吃到现在,她们或许吃得不那么尽兴,我却已经心满意足。放下筷子,见盘子里还剩不少,我心想着也该让她们尽兴才对,于是乎放下碗筷道:“我吃饱了,你们都分了吧。”说完就转身回了寝殿。不多时,前厅果然传来说笑的声音。我透过屏风的缝隙往外瞧,我不在她们倒是放松许多。苦笑着摇摇头,这宫里不是不热闹,是没有人陪着我热闹。突然觉得有些困倦,我阖眼躺在床上,正昏昏欲睡之际,察觉到有人在抚弄我的头发。睁开眼睛,沈涤尘的脸距离我不足一尺。我本能地往后一缩,拉开了与他的距离。他眼中有难过的神色一闪而过,随即很快消失无踪。“我听御膳房那边说你晚膳的时候点了许多菜,”沈涤尘坐直身体,“这样很好,前些日子你没有胃口,吃的都太过粗陋了。”“陛下可是同意我的请求了?”我问。沈涤尘背过身去:“朕不会同意的,你想都别想。”我坐起身来:“以我一人的性命,换天下许多人的命,这是笔划算的买卖。我作为大郢的子民,一国之后,李氏的子孙,愿以鄙薄之身,解此危难。”“皎皎,”沈涤尘转头看着我,以一种祈求的口吻,对我道,“朕好累,想睡了。”我起身唤来侍女替我们更衣洗漱。其间我们两个人彼此沉默着,谁也没有开口。直到熄了灯,我们并排躺在床上,他突然开口:“皎皎,你爱过我吗?”这个问题在此情此景下显得太过突兀,我甚至因为太过震惊而没有注意到沈涤尘用的自称是“我”而非“朕”。即便是对他此时提出这个问题感到不解,但我也仍是认真地回答了他。事到如今,没有什么可以隐瞒的:“未曾来得及。”“未曾来得及?”沈涤尘重复了一遍我的话,是疑问的语气。“嗯,”我点头,解释道,“陛下还记得你我成婚之后的第一个春狩吗?”沈涤尘道:“记得。”我道:“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张念姑娘,她英姿飒爽,让人过目难忘。也是那天晚上,我无意间撞见陛下与她相会,陛下还记得那时候自己所言吗?”说完,我扭头看向沈涤尘。只见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神有些迷离,应该是在努力回忆那日。过了片刻,他亦看向我:“朕从未有过废弃你的想法啊!你就因为那日听得的片语,才会一直以来提防朕?”沈涤尘所言是真是假我无从辨认,但听他说自己从未有过废弃我的想法的时候,竟然感觉释然许多。不过现在说这些都是颓然,我只淡淡回应道:“陛下,都是过去的事了。”沈涤尘抓住我的手,轻轻地摩挲:“皎皎,别多想。朕一定能护住你。今后朕会加倍补偿你的。”“陛下要如何补偿我?”我问。沈涤尘道:“只要朕做得到。”我猛地翻身压住沈涤尘,从枕头下抽出宋云朗离开应京前送我的那柄匕首抵在他的咽喉处,道:“既如此,不如陛下陪我一起死吧。我们到地下去重新做一回夫妻。”尽管匕首已经划破皮肉渗出血来,沈涤尘依旧面无惧色。他轻而易举拂开我握匕首的手,道:“我们都不会死的。只有那些反贼逆贼才会死。”我把匕首上的血在被面上蹭干净,重新放回鞘中。“时候不早了,”我说,“睡吧,陛下。”今日是妆成的忌日。宫里是不让烧冥币的,鹅黄和图南把准备好的经文放到火盆里点着,我拎着一壶酒洒在火盆前头,道:“你从前喜欢的,我总也不肯让你多喝。偶尔你偷嘴,还要被训上两句。今日啊,就喝个痛快吧……”有人来通报说五公主递了自己抄写的经文来。鹅黄从来人处接过一篮子经文,道了谢:“亏得五公主年年惦念着。”我翻了翻篮子里的经文,蝇头大小的字密密麻麻,没两月的功夫抄写不出这么些来。从中取了些往火盆里添,跳动的火舌差点舔到我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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