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牵着他的手,带着他往前走了一段。高晁很慌乱:&ldo;你要带我去哪?&rdo;
那人没出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在他手上捏了捏,还用指甲在他手心里按了一下才放开手。
高晁傻呵呵地站了一会儿,突然感觉下雨了,然后听到老妈的声音:&ldo;宝贝儿啊,你怎么不进屋啊?&rdo;
高晁迷茫地在脸上摸了摸,摘掉了眼罩,抬头一看不是下雨,是老妈在楼上阳台浇花。
见他踉踉跄跄,吕春望急忙跑了出来把他扶进去:&ldo;诶哟我儿子今天可没少喝啊,到底喝了多少?这股味儿啊!&rdo;
高晁:&ldo;嘿,就……几瓶啤酒。&rdo;
吕春望:&ldo;那还行啊。&rdo;
高晁:&ldo;几瓶白酒。&rdo;
吕春望:&ldo;……&rdo;
高晁:&ldo;还有洋……嗝儿酒。&rdo;
吕春望彻底无语,赶紧让高晁坐下歇着,去浴室放水让他洗了个澡。
高晁脱了衣服坐进浴缸,开始跟统哥嘤嘤嘤:&ldo;统哥,人家,人家的初吻,嘤!&rdo;
统哥:&ldo;你得说是这个世界的初吻。&rdo;
高晁捂脸:&ldo;人家不纯洁了,怎么办呢。&rdo;
统哥:&ldo;……&rdo;你纯洁过吗?
高晁晕头涨脑口齿不清:&ldo;那个银……太坏了,我把他当刁民,他竟蓝亲我!&rdo;
统哥:&ldo;你怎么就认定他一定是刁民呢?&rdo;
高晁愣了半天,一脸呆滞地说:&ldo;呃,也对,如果是刁民,多半应该是直接掐死我。但万一是刁民看我长得可爱,不忍心下手,改为亲亲呢?&rdo;
统哥:&ldo;……你洗澡的时间太长了,水都进脑子里了,赶紧出去吧。&rdo;
高晁嘤嘤嘤地爬出浴缸,穿上妈妈准备的棉睡衣。吕春望怕他走路不稳滑倒,一直就在门外等着呢,见他出来赶紧领着他去楼下喝点醒酒汤。
&ldo;胃里难受吗?&rdo;吕春望摸摸他的额头和脸蛋,&ldo;这要不是高三毕业的聚会,我就打你了。怎么把自己喝成这样,还吐了一身。&rdo;
高晁喝了几口汤,盯着老妈,突然扑过去抱住:&ldo;妈,你可别不要我。&rdo;
喝多的人没有分寸,吕春望差点被他从椅子上撞下去:&ldo;这小醉鬼,瞎说什么呢,干吗不要你?&rdo;
高晁搂着老妈一顿蹭,鼻涕眼泪都蹭她衣服上了:&ldo;对不起,妈,对不起,你别赶我走……&rdo;
吕春望被他哭得莫名其妙不知所措,但是想到他过去那些事,便知道他看着很快乐很开心,其实内心还是没有足够的安全感。她在高晁背上轻轻拍着,安慰说:&ldo;不管你做错了什么,妈都不会赶你走的,你永远是我最爱的小儿子。&rdo;
高晁呜呜咽咽地哭了半天,心里难受得很。在他原本的人生中,从未跟爸妈如此亲近过,从没有扑到他们身上撒娇,从没有对着他们哭着耍赖。不是爸妈对他不好,他们跟这个世界里一样善良温柔,跟家人之间的隔阂完全是他自己的问题。
多年来他在爸妈面前没有流过一滴眼泪,直到离开家的时候。吕春望从他保留的有关池久的东西里,窥见了他隐藏多年的秘密,把他叫过去谈了很久。
虽然吕春望没有打他骂他,可他却是那么羞愧,感觉自己就好像一个卑鄙小人,被人好心收留,却觊觎人家的儿子。他本就没法面对池久,这么一来更是没脸再留在池家,即便吕春望什么要求都没提,他还是主动搬了出去。在那之后,他连给吕春望打个电话问候一声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他终于能扑到老妈怀里哭唧唧,自然是哭了个痛快。老妈也没嫌他烦,安慰了他好半天,见他睁不开眼睛了才把他送回卧室睡下。
小儿子已经快一米八了,吕春望扶着他很费力。她一身汗下楼去收拾剩下的醒酒汤,大门突然开了。
&ldo;你怎么回来了?&rdo;吕春望吃惊地看着大儿子,&ldo;还这么晚!&rdo;
池久:&ldo;爷爷让我过来办点事,我顺路回家看看。爸呢?&rdo;
吕春望一脸呵呵:&ldo;失联了,不知道在哪个戈壁滩捡石头呢。你怎么也一身酒味儿啊?&rdo;
&ldo;晚上应酬去了。&rdo;池久往楼上看去,&ldo;高晁呢?&rdo;
&ldo;跟同学聚会喝大了,抱着我哭了半天,让我别赶他走。&rdo;吕春望叹了口气,&ldo;这孩子看着笑嘻嘻的,心事还挺重……我说你赶紧去洗洗,你身上这味儿比你弟弟还难闻。&rdo;
池久上楼,路过高晁的房间,悄悄推开门往里看去,虽然黑漆漆的看不清,可他还是站了一会儿,下意识用破了的舌尖舔了舔腥咸的口腔。
第二天一早他就回去了,高晁根本不知道他回过家,清醒之后,一阵心惊肉跳,跟统哥发誓再也不喝酒了,免得不知哪个变态趁机对自己这样那样。因为这件事,他小心地在家宅了好几天,除了追番看剧打游戏基本什么都没干。
几天之后他才放松警惕,跟爸妈出去玩了一圈。毫无负担的暑假在接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就快到头了,小李最先发来贺电,表示自己如愿以偿进了q大,问高晁怎么样。
高晁忍着笑,卖关子地说:&ldo;放心吧,我肯定不上q大就是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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