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印章既然落在桓子澄手上,则她便大可安心了。
&ldo;哑叔何在?&rdo;桓子澄蓦地唤道,语声极为突兀。
秦素微惊,再一抬头,便看见了哑奴那张憨厚的脸。
&ldo;主公有何事?&rdo;哑奴叉手说道,复又抬起头,向秦素笑了笑。
秦素于是又吃了一惊。
哑奴从来没跟她笑过,这一笑,还真让她有种受宠若惊之感。
正自愣神间,便闻桓子澄的语声响了起来:&ldo;劳哑叔动手,毁去此物。&rdo;
秦素心头一跳,转首看去,便见桓子澄将檀木印交予了哑奴。
哑奴接印在手,手指一卷,复又一张。
那方檀香微渺的印章,便在这一卷一张之间,化作了齑粉。
细细的黑色粉屑,从哑奴的手指落向地面,被风拂起,不知吹往了何处。
哑奴叉手一礼,一个转身,人又不见了。
直到这时,秦素才真正地反应了过来。
桓子澄这是把真印给毁了,毁得十分彻底,连点渣渣都没剩,完全就是化成了灰。
&ldo;皇城里的那枚檀木印,便是真印。&rdo;桓子澄若无其事地说道,展了展衣袖。
秦素本就安下的心,这一回是完全地落了底。
她仿制的那枚印章,终于算是名正言顺的信物了。
&ldo;从今往后,殿下便是晋陵公主。&rdo;桓子澄继续语道,眉眼间一派清冷:&ldo;臣之幼妹桓氏十三娘,已然死于中元九年,而缪姬,则死于中元十二年的大旱。&rdo;
秦素微怔了怔,飞快地想明了他语中之意。
按照他的说法,死去的郭元巧及其生母,与秦素并缪姬的身份,来了个互换,至于那个假十三娘……
&ldo;阿蒲乃赵国jian细,妄图冒名顶替臣死去的幼妹,却终究为臣识破。&rdo;桓子澄继续说道,面无表情:&ldo;至于俞氏及其亲女秦彦雅,她们本就是母女,如今,仍是母女。&rdo;
第1014章平湖雪
秦素微微点头,既不欢喜,亦无悲伤。
从她摇身成为公主的那一日,她就再没了回头路可走,此刻桓子澄之语,可谓落定尘埃。
从今往后,这世上,再没有桓十三娘。
如此,也好。
秦素在心底里呼了口气,一时间也不知自己到底是何情绪。
&ldo;蓁蓁,为兄这里有件事,想要……问一问你的意思。&rdo;桓子澄的语声又响了起来,却是比方才要柔和一些,却又像是带了几分迟疑。
秦素没说话,只抬头看向了他。
桓子澄并未在看她,唯负手望向不远处的平湖飞雪,面上表情淡淡。
半晌后,他方才张开了口,呼出了一道淡白的烟气:&ldo;蓁蓁……想不想做女皇?&rdo;
秦素呆住了。
女皇?
她来当女皇?
这是什么意思?
秦素脑中有短暂的空白。
许是这一天里听到了太多消息,也知晓了太多过往,此刻的她,整个人都有点发懵。
她直愣愣地看着桓子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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