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终于黑了,她才把顾莲池送了东院去,一口气跑了回来,门口根本没有人,宝儿反手关上了门,扬脸叫了两声:&ldo;谁?谁找我?&rdo;
没有人回答她,后门的巷口转弯处,一片暗色,似乎有个人站在那里,远远地看不真切。
她反手关上了小门,慢慢走了过去。
果然有一个人靠在墙边,他全身都裹在玄色斗篷里,戴着帽兜低着头,整个人都融入在了夜色当中一样。林宝铮脚步缓慢,仔细打量着这个人:&ldo;喂……&rdo;
话音刚落,刚站了他的面前,少年一把掀开了自己的帽兜,露出他漂亮的脸蛋来:&ldo;宝儿!&rdo;
夜色朦胧,常凤栖一把扶住她的肩头,一脸的惊喜。
他眉眼之间,全是笑意,和白日里的疏离判若两人。
林宝铮看着他精致的脸,还有点恍惚:&ldo;凤栖,你不是说不方便见面吗?&rdo;
凤栖一把拉过她的手腕,带着她往巷外走去:&ldo;是不太方便,所以不是偷偷来看你了吗?现在真的不是什么好时候,叫人知道我和你们来往过密,我在常家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rdo;
她跟在他的身后,任他拉着自己:&ldo;为什么?为什么不能叫人知道?&rdo;
出了巷口,少年侧身让她跟上,两个人并肩而行,一起上了街上。
街上来往百姓很多,两个人胡乱走在街头,凤栖放开她的手腕,只在前面引路:&ldo;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好几年过去了,我看你就是个子长了,别的也没多长。&rdo;
不多一会儿,出了西街就上了天桥。
过了天桥,人便更多,他们混迹在人群当中,这就没什么好忌讳的了。
常凤栖牵起宝儿的手来:&ldo;这几年你和娘过得怎么样?我叫人打听好几次,可总也没有你们的消息。&rdo;
林宝铮扭头看着他,他又重新戴上了帽兜,只露着半张脸:&ldo;我们挺好的。&rdo;
他握紧了她的手,径直走了一处偏僻的街巷,两个人脚步都快,一头就钻进了巷子里,巷子里十分狭窄,特别偏僻,还有摆放着的一些杂物。常凤栖轻车熟路地拽了她进去,到杂物上面拿了两个藤条编结的小矮凳,让她坐下。
二人坐了个面对面,圆圆的月亮也上了高空,洋洋洒洒的月光照在他们的头顶,是那样的温柔。凤栖摘下帽兜,伸手捧了宝儿的脸,笑得开怀:&ldo;我以为你长大了,会变得圆嘟嘟胖乎乎,为什么还是瘦了?这和我想得不一样,还有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姑娘家家的怎不小心点?&rdo;
宝儿挣脱了他的手,也掐了他的脸:&ldo;我的脸啊,没事啊都快好了,你长得真好看,也和我……也和我想的不一样呵呵&rdo;
她这没心没肺的,哪里想过那么多,顺口说出来,自己都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巷子里静悄悄的,凤栖一听她夸他长得好看,也是眉飞色舞:&ldo;好看?和顾莲池相比怎样?你不知道,他被叫做什么齐国什么第一大公子的,可是得意。说实话如果没有信陵君,他算个什么!&rdo;
两个人平时就互相看不过眼,自然相互诋毁。
才吃了顾莲池的苦,宝儿自然符合:&ldo;他可坏了,坏透了!&rdo;
常凤栖伸手一挑,才在她颈子上勾起红绳来:&ldo;这银锁你一直戴着?&rdo;
她笑笑,直点头:&ldo;嗯,不是你送我的吗?我就带着了。&rdo;
他仔细看着她的眉眼,心里欢喜:&ldo;你走的时候我都不知道,见也没见就走了,我想了你很久呢!&rdo;
宝儿抱着膝盖,和他一起说着话。
凤栖问一句她答一句,从这几年在外面的见闻,到各地风土人情,后来就一口一口陆离说了,少年问她陆离是谁,又跟他好生解释了一通,就差没把陆离的祖宗十八代交代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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