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第1页_红与黑在线阅读全文([法]司汤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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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完全地软了。他用绝非臆造的色彩向她描绘他当时的极度绝望。简短的感叹证明了眼下的幸福，这幸福结束了那残酷的痛苦……

&ldo;我在干什么呀，伟大的天主！&rdo;于连突然醒了过来。&ldo;我完了。&rdo;

在这种过分的警觉中，他相信已经看见德&iddot;拉莫尔小姐眼中的爱情正在减弱。那是幻觉，然而，于连迅速地变了脸，蒙上了一重死一般的苍白。他的眼睛一下子暗淡了，一种不无恶意的高傲的表情很快取代了最真实、最自然的爱的表情。

&ldo;您怎么了，我的朋友？&rdo;玛蒂尔德温柔而不安地问。

&ldo;我在说谎，&rdo;于连恼怒地说，&ldo;我在对您说谎。我谴责我自己，但是天主知道我尊敬您，不应该说谎。您爱我，您忠于我，我不需要花言巧语讨您喜欢。&rdo;

&ldo;伟大的天主！您刚才对我说的那些令人心醉的话都是花言巧语？&rdo;

&ldo;我强烈地谴责这些话，亲爱的朋友。那都是我过去为了一个爱我却讨厌的女人编造出来的……这是我的性格的缺点，我向您坦白，饶恕我吧。&rdo;

痛苦的泪水流满了玛蒂尔德的脸颊。

&ldo;只要有一点点小事让我不快，我就不由自主地再想一阵，&rdo;于连说，&ldo;我那可恶的记忆力，我现在诅咒它，就向我提供一个理由，而我也就加以滥用。&rdo;

&ldo;难道我刚刚无意中做了让您不高兴的事吗？&rdo;玛蒂尔德带着可爱的天真说道。

&ldo;我记得，有一天，您走过这金银花廊时摘了一朵花，德&iddot;吕兹先生从您的手里拿过去，您就让他拿了。我正在两步之外。&rdo;

&ldo;德&iddot;吕兹先主？不可能，&rdo;玛蒂尔德带着她那如此自然的高傲说，&ldo;我绝不会那样做。&rdo;

&ldo;我肯定，&rdo;于连激烈地反驳道。

&ldo;那好吧！的确如此，我的朋友，&rdo;玛蒂尔德难过地垂下眼睛。她明明知道，几个月以来，她不曾允许德&iddot;吕兹先生有这样的举动。

于连怀着一种无法形容的温情望着她：&ldo;不，&rdo;他对自己说，&ldo;她还是那样爱我。&rdo;

晚上，她笑着责备他对德&iddot;费瓦克夫人的兴趣：&ldo;一个市民爱一个新贵！也许只有此种人的心，我的于连不能使之发疯。她把您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浪荡子，&rdo;她一边说，一边玩着他的头发。

于连在自认受到玛蒂尔德蔑视的那段时间里，成了巴黎穿戴最讲究的男人之一。即便如此，他仍然胜过此类人一筹；他一旦打扮好，就不再想了。

有一件事仍令玛蒂尔德恼火，于连还在抄俄国人的信，并送给元帅夫人。

第三十二章　老虎

一位英国旅行者说他和一只老虎亲密相处，他养大了它，爱抚它，然而桌子上总是放着一把上了膛的手枪。

于连只有在玛蒂尔德不能在他的眼睛里看出他那极度幸福的表情时，才可忘情地享受。他一丝不苟地履行职责，即不时地对她说上几句严厉的话。

他惊奇地发现玛蒂尔德变得温柔了，当这种温柔和她那过分的忠诚就要使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他竞有勇气突然地离开她。

玛蒂尔德生平第一次爱上了。

过去她总觉得生活像乌龟般一步步地爬，现在却飞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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