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怔住了。
因为前一世,李政也曾将这对耳铛送给她。
那时她刚嫁入王府,说不怨他恨他,自是假的,李政送了这双耳铛给她,她顺手扔到窗外去了,他也不动气,亲自捡回来,又递给她。
钟意还要再扔,却被他捏住了手腕,见她生气,就放开手,从书案取了玉镇纸给她。
钟意心火上涌,当着他的面,用那方玉镇纸把耳铛敲碎,叫人收拾了了事,而李政也没说什么。
&ldo;我已经出家,此类装饰无用,&rdo;钟意心底像是窗外的夜一样,涌起万千萧瑟,她将那双白玉耳铛重新包好,递给李政:&ldo;殿下的歉意我心领了,东西原物奉还。&rdo;
&ldo;我送出去的东西,绝不会再收回来,居士不喜欢,扔了便是,&rdo;李政看也不看,转身走了:&ldo;夜深了,告辞。&rdo;
钟意目送他离去,不知怎么,就叹了口气。
……
经了昨夜那事,钟意心头不免有个疙瘩,第二日照常给院中花草浇水时,假做不经意的问:&ldo;我看那从竹子生得好,郁郁亭亭,是先前主人种的吗?&rdo;
&ldo;哪有什么先前主人?&rdo;那侍婢笑道:&ldo;居士未至之前,观内只长公主一个主人。&rdo;
钟意心头一动:&ldo;可我来时,见屋内装饰颇为不凡,似乎有人住过的样子……&rdo;
&ldo;这奴婢便不知了,&rdo;那侍婢想了想,道:&ldo;居士若有疑问,不妨去问长公主殿下。&rdo;
&ldo;我随口一问罢了,&rdo;钟意笑道:&ldo;我看你有年纪了,想也跟随长公主多年?&rdo;
&ldo;是,&rdo;那侍婢答道:&ldo;有二十多年了。&rdo;
二十多年了啊……
那么,李政深夜到此,对着一座空了二十年的院落,又是为了什么?
此地的前一位主人,无疑也是位女郎,且还是位十分出众的女郎,大约二十年前,她离开了这里,前后脚的关系,益阳长公主到这里出家,做了观主。
钟意刚搬过来时,便问过益阳长公主,这院落的原主人是谁,那时她含糊其辞,钟意不过随口一问,并不在意,现下回想,即便她问的认真,恐怕益阳长公主也不会说的。
突如其来的,钟意心里冒出一个有些荒诞的念头。
跟益阳长公主同辈的女郎,还叫李政这样怀念,难道是他的生母?
不,不可能的。
转念间,这想法就被打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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