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闭眼,那两个人就躺在血泊里奄奄一息了。这是他的爱人,他的弟弟,他疼着宠着一路护到大的小孩儿,最恨最气时都没忍心动过一根手指,现在却在他眼皮子底下经受了如此惨绝人寰的毒打折磨。傅决寒快要发疯了。孟一身上没有落手的地方了,傅决寒就脱了衣服把他兜起来,轻而又轻地抹掉他眼睛上的血,再擦掉嘴边的土和汽油,全程手脚都是颤抖的。栗阳扬手抽了自己一个巴掌,又心疼又后悔,“对不起哥,我该留下的,我留下小一就不至于被伤成这样。”傅决寒眨了眨眼,说:“给我把刀。”霄鹰往楼下赶时栗阳就和他说了孟一的缺乏证发作了。挑了掌心还算干净的地方割开,傅决寒捧着他的后脑,把手掌抵在孟一嘴边用力攥紧。鲜血顺着刀口流进孟一嘴里,只喝了一点他就剧烈地咳嗽起来,缩在傅决寒怀里一哽一哽地往外吐血。他的肺里和胃里都有淤血,一按就要吐,喂了半天喝进去的还没有吐的多,孟一又看到了傅决寒掌心的刀口,说什么都不肯再要了,摇着头躲他。“不、不要血……哥不流血……”傅决寒闭了闭眼,心脏像被巨石碾过,骂了一句傻子就掰开他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唇舌相交,满口的铁锈味,津液缓慢地哺进口中,孟一听话地吮吸吞咽,虚弱到连眼睛都睁不开了却还拼尽全力捏住傅决寒的小指。时隔三个月,这是傅决寒“不会有人为我挂心”停车场是最天然的音响,男人凄厉的嚎叫被放大十几倍,如杀猪一般刮刺耳膜。孟一躺在座椅上,被这叫声惊醒,艰难地挑开眼皮,看到守在一边的傅歌和栗阳。“哥……哥呢……”傅歌心疼地别过头抹了下眼睛,又把他扶起来一些,柔声说:“好孩子,他在帮你报仇呢。”孟一扁了扁嘴,那股委屈劲儿全部涌上心头,既想哥哥给自己做主,又怕傅决寒下手太狠摊上事儿。“哥会怎么做……杀人吗……”“哈。”栗阳抛着手里的刀嗤笑道:“把你打成这样他还想”“栗阳!”傅歌呵止他,又温柔地看着孟一,“别担心,阿决有分寸的。”就算没有,他也有戚寒。而此时戚寒正抽着烟站在儿子身后看好戏,还嫌戏太慢:“赶紧的,磨磨唧唧地你切菜呢。”傅决寒没理他,拎着锤子一步步把人赶到最昏暗的角落,皮鞋落地发出嗒嗒声,混杂着铁锤触击地面的轻响,平白让人毛骨悚然。“小决……小决我是二叔……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别杀我、别杀我……”男人吓破了胆,裤裆里发出一股腥臊味,煞白的脸上淌满冷汗,屁滚尿流地倒退。傅决寒只把锤子落在他脑袋旁边,一脚踩在他右手上用力碾磨,“你刚才说要把他怎么样?”他后怕到不敢闭眼,难以遏制的愤怒如岩浆一般喷涌出来,伴着男人的哀嚎惨叫,一字一句道:“杀了他,再分尸,最后丢进海里,这是二叔说的吗?”话落他猛然抡起铁锤,双臂打满一圈而后“砰”的一声巨响砸在男人的大腿上,“既然这样,那你自己先尝尝这滋味吧。”“啊啊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地下室,膝盖朝上胯骨往下那一截被生生打烂,血肉模糊、骨头折断,男人半睁着眼晕死过去。傅决寒抹了抹溅在脸上的血,讥讽的嗓音如同讨债恶鬼:“这就不行了,你欠的还多呢。”即便傅决寒自己再怎么不愿承认,但相较于傅歌,他的性格确实受戚寒影响更多。强势霸道中透着匪气,护短到不讲理更是一脉相承,区别只是傅决寒还保留着人性和担当,而戚寒做人的次数屈指可数。在傅决寒短暂的童年时光里戚寒只用心教过他一句话,他当时和儿子一起站在主楼的喷泉前,漫不经心道:“我能给你的东西太多,你一出生就站在金字塔尖上,但这不是你仗势欺人恃强凌弱的资本,而是你保护家人的底气。如果有一天,谁敢碰你的爸爸或者爱人,不要犹豫,直接把他剁碎了喂狗。”五岁的傅决寒还没他腿高,扬起小脸很认真地问他:“要是人家来找我怎么办啊?”戚寒闻言只是笑,膝盖一屈就把儿子顶进了喷泉里,他把调子拉的很慢很低:“怕个屁啊,我在你身后呢。”可讽刺的是,傅决寒活了二十多年,受过最大的委屈和苦难,都来自这个曾扬言撑在他身后的男人。思及此,戚寒敛上眼,倚在车门上,歪头吸了口烟。前面傅决寒已经进入尾声。男人用车门夹了孟一的手,傅决寒就把他的手砸烂,用脚踹过孟一的胸口,傅决寒就把他的脚踝打折,像切西瓜那样把撬棍往孟一头上砍,傅决寒就同样抡起双臂,沾着血水的冷铁在空中划过一道圆弧。可铁锤砸爆脑浆的前一秒,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微弱又焦急的叫喊:“哥!”孟一撑着身子倚在车门边,被血糊住的眼睛可怜地望着他:“到此为止吧……好吗?别杀他……”他不想傅决寒为了他杀人,不是心地善良慈悲心作祟,他比谁都想那个男人付出低价。但傅决寒的手不该沾那些东西,他就该清清白白、坦坦荡荡的,永远不用担心被噩梦或孽债所累。握着锤子的人停顿一秒,却没有听话,只是舔了舔后槽牙,“回车里,乖点儿。”孟一撇着嘴,有血从额头上滑下来,他半张脸都肿得没法看了,说话时僵硬地牵动两侧的肌肉,像被虐打后的小狗在寻求主人的安慰:“哥……你听我的,回来吧……我们算了,好不好?”傅决寒侧过脸,下颌线崩的很利,说:“别的都能听你的,这件事不行,我过不去,也算不了。”他一定会让折磨孟一的人付出代价,打碎玻璃攥住撬棍的那一刻,脑子里除了撕了他再没别的想法。况且事已至此,留他一命会是永远的威胁。但孟一始终不想让那个人脏了傅决寒的手,他直接越过栗阳跳下车,结果双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小宝!”傅决寒惊呼着冲向他,刚迈出半步胳膊就被撞了下,戚寒直接抢过他手里的铁锤一锤砸在男人脑袋上。热气腾腾的鲜血像被大力摇晃过的可乐一样喷出来,溅在他面无表情的脸上。车内三个人都愣住了,包括傅决寒都僵在原地。他们目光呆怔地望着他,呼吸骤停。而戚寒只是拿下嘴里被染红的香烟,指端一点敲落几丝灰烬,他举起手散淡一笑:“结束了,宝贝儿们。”如同气球被陡然刺破,孟一泄气一般瘫在地上,刚才那一幕的冲击实在太大,他吓得小脸煞白。相比之下傅歌则比他好得多,只是愣了一瞬就把孟一扶了起来,一起等在车前。傅决寒没有立刻过去找他们,而是转身看着自己和戚寒之间的距离。原本有七八米,不可能一瞬间跑过来,说明早在他停手之前戚寒就已经走了过来。注意到他的视线,戚寒笑了下,把烟扔在地上碾灭,边擦手边歪头看着他:“大少爷还有什么指示?”傅决寒顶了顶腮,疑惑道:“你从一开始就没想我动手,是吗?”戚寒也不否认,“年纪轻轻的何必沾这些,孽债攒多了会不得好死的,那个孩子不让你动手是对的,你的手还干净,就一直干净着吧。”傅决寒那一瞬间简直怀疑自己幻听了,他从没想过像戚寒这种从不知人命和法律为何物的无神论者也会迷信,也会说手上沾血太多会不得好死。“那你呢?”他几乎脱口而出,话音落下自己都愣了。戚寒也有几秒钟的迟钝,“什么?”傅决寒眨了眨眼,低声问道:“你不怕吗?下地狱,不得好死,你做孽前就没想过后果?”戚寒闻言只笑,“我烂命一条,下地狱还是上天堂,都不会有人为我挂心。”傅决寒红了眼圈,嘴唇颤动几下,低喃着说:“这都是你自找的,贪心不足,作茧自缚,怪不得别人。”擦拭手指的动作一顿,戚寒没抬头,把纸巾扔在地上,“贪心不足……”他重复了几遍这句话,舌尖滚动得发苦,最终只是抬起头,深深地看了傅歌一眼,“贪心吗?可我要的就那么多,没人愿意给过我。”他知道经过这件事傅决寒短时间内不可能再出国,最快也要等孟一的伤势痊愈,但傅歌不一样。他拼了十几年才换来这次机会,不可能再因为任何人放弃,即便今天躺在地上的人是戚寒,他最多只会驻足看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离开。“走吧。”戚寒理了理外套,给他一个眼神:“这件事你不用管了,后续我会料理干净,你留在国内陪着那小孩儿,栗阳陪小歌出国,别人我不放心。”傅决寒边往前走边说:“我得去一趟,帮爸爸安排好,他在那儿人生地不熟的。”戚寒嗤笑一声,“我的人用不着你管,看好你自己的人吧,国外我早安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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