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为什么抗拒心理医生,为什么不肯吃药。
&ldo;不会,当然不会。你很快就会好,这不是什么严重的病。&rdo;他看着她,&ldo;你告诉我,谁进了精神病院?&rdo;
&ldo;我妈妈。&rdo;
他皱了皱眉:&ldo;什么时候?&rdo;
&ldo;我读初中的时候。&rdo;
&ldo;那时候你跟妈妈在新爸爸家里吗?&rdo;
她点点头。
&ldo;那妈妈为什么进精神病院?&rdo;
&ldo;因为她疯了。&rdo;她毫无情绪地说,&ldo;她在半夜掐我的脖子,说我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如果不是我,她就不会跟生我的爸爸结婚。&rdo;
&ldo;她还说,她跟新爸爸出轨,不是她的错,这都是因为她长得太漂亮了,没有男人会不对她动心。她说我以后会变得跟她一样,被很多男人上……&rdo;
贺星原怔在原地。
林深青轻轻眨着眼睛:&ldo;我觉得不对,男人想上我是男人的事,为什么我一定要答应?我不要那些看我一眼就想上我的男人,我觉得很恶心。&rdo;
贺星原从没想过会听见这样的原因。
从没想过,她对他所谓的征服欲,是出于这样的原因。
她不是非要全世界的人都爱她,她只是在固执地寻找那些不会轻易爱她的人,渴望从他们身上汲取她认为的,干净的爱。
&ldo;我明明已经跟她不一样了。&rdo;她疑惑地说,&ldo;可是为什么现在,我要像她一样看心理医生,像她一样吃大把大把的药丸,像她一样哪儿都不能去,只好每天待在家里,那最后,我会不会也……&rdo;
&ldo;没有最后。&rdo;他起身把她抱进怀里,&ldo;不会有那种最后。你不喜欢吃药,我们就不吃药,我会按医生说的办法治好你的。治好了以后,你不怕上天下海了,我带你坐飞机,坐轮船,南极北极,你想去哪里都可以。&rdo;
林深青没再说话。
过了很久,贺星原发现自己的衣服湿了。
她攥着他的衣摆泪流满面,却不发出一丝声音。
贺星原伸手去抚她的头发:&ldo;为什么不出声?&rdo;
她摇摇头,示意不想。
他开始笑,开始揉她的脑袋:&ldo;那以后想哭出声的话,随便哭就行了,不用躲进浴室,也不用开水,反正你家电子门只输了我的指纹,你还有什么样子没给我见过?&rdo;
她突然从他怀里抬起头,脸上挂着泪,眼睛却笑了:&ldo;动情的样子。&rdo;
&ldo;……&rdo;
贺星原觉得自己就不该多问这一句。
因为这一刻,他发现自己并不像以往那样气急跳脚,那样急于逃离暧昧的现场。
他心里居然在想,那就哪天见一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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