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是这样啊,”郁暄勉强地笑了笑,“倒是叫爱卿为朕忧心了。”不带一兵一卒,进宫勤王,也难为他接下了这话。“叛乱已平,逆贼也已投入诏狱,过几日便会处斩,爱卿无需担忧。”“如此便是最好,臣想向陛下请旨审问那为首的叛贼。”“……”听闻谢诏日夜不休奔回尹都时,他心中便生出不安来。大概猜到了谢诏突然发疯的缘由,只是没料到几年不见,谢诏的执拗不减反增,摆明了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逆贼当诛,都已落了卷宗,也无他可审。你这些日子奔波忧思也该累了吧,朕将南山的行宫赐予你小住,在尹都留些日子再回北境吧。朕也好同你叙叙旧。”“陛下,”谢诏抬高了声,“陛下当真想叫臣在尹都多留几日么?”“景安,你这是哪里的话,朕自然……”“陛下不怕臣去查那谋逆之案么?”“叛乱的一干人等均已下狱,还有什么可查?景安你……”“臣要查的,不是今时的案子。而是七年前,豫王的谋逆之案。”郁暄的身子不自主地发颤,再也撑不起笑意,看着谢诏地眼神全然变为了警惕与恐惧,“这陈年旧案,你又提它做什么。”“陛下怕我提起,是因为陛下心中有愧么?”“谢景安,你放肆!你以为自己在同谁说话,朕是大周天子,是这苍生地主宰,你既为臣便该忠君守礼,而不是以下犯上,冒犯天颜。”他怒目圆睁,像是被挑衅的毒蛇,亮出了尖锐的毒牙,“朕念在你这些年苦守北境,对我大周有功,不治你僭越之罪。可你无诏回尹都,犯了大忌,回北境后自行思过半载,罚俸三年。”谢诏未应声,仿佛没听见郁暄在说什么。“陛下这是认了,当年豫王一案有疑。”“朕不晓得你在说什么。”“谋反的,到底是豫王,是太子……还是陛下?”“放肆,来人!来……”郁暄羞恼脱口便要喊禁军捉拿谢诏,可话还未说完,一柄闪着寒光的短刀便架在了他脖颈上。郁暄咽下下喉结,不敢动弹,气势也弱了下来。他委实未曾料到,谢诏会对他动杀心。如若不然,早在他进城门时,便该即刻命人诛杀。“景安……你这是,做什么?”“臣只想听句真话,当年豫王谋逆之案,到底是如何。”谢诏神色平淡,这么多年来已经没有什么能挑动他的心绪了。郁暄没出声,刀刃贴得紧了些,划破了他的皮肉,滚烫的血落入衣襟。“你这是……弑君,景安,你冷静些,朕都告诉你。你若是,真的动了手,谢氏一门,可就要背上弑君的罪过。”他忍着疼,想要抓住谢诏的七寸。可他料错了,现在的谢诏一无所有,自然也不怕再失去什么。谢诏淡漠道:“谢氏满门只剩下我一人,这罪过,又能大到哪去?”他手上的力道又重了些,郁暄吓得胆颤,抓着他的手吼道:“我说,我说……”“当年,豫王确实……未曾谋反。是朕,为了除掉他,设计陷害。”“我是卑鄙至极,可是景安,对你,我从来是真心的啊……我待你如何,这些年你该是晓得的。再说……你那时不也烦他纠缠于你么?”空寂的大殿响起了笑声,谢诏冷笑着,放下了短刀。郁暄趁隙逃脱,捂着脖子后退了好几步。“真心,纠缠……”谢诏看着手心的血红,一如当年。“你害我至亲,将我当做棋子摆弄了这么些年,你却同我说真心。”“我……我被你摆弄了这么多年,我看着他,被处斩……”谢诏笑得癫狂,可眼中却有什么被撕碎了。到头来,错得最深的,是他。是他杀了他。是他亲手,将利刃插进他的心口,却还恍若无知地活了七年。“是我,是我……最后,是我……”上穷碧落下黄泉,两处茫茫皆不见。皆不见……我又该去何处寻你??旧时景(9)“来人呐,快来人!”郁暄厉声嘶吼,一面往后退,一面惊恐地看着谢诏。禁军闻声闯入,看到受伤的陛下和失混一般喃喃自语的南平侯,一时间面面相觑,都有些不知所措。“愣着作甚,南平侯意图弑君,还不快快拿下。”刀刃逼上了脖颈,几个禁军十分警惕地捆住了他的手脚。谢诏一动不动,任由他们羁押。其实在北境时,他心中已有了答案。此番只身回尹都,不过是想求个结果。那些年的欢愉、忧烦,恩与怨,爱与恨,纠缠在一处,说不清,道不明。在心中盘根错节,到了今日,该有个了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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