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德妃见他动了真怒,心中打鼓,到皇帝身前跪下,颤声道:&ldo;陛下,今日之事,同臣妾无关,真的……&rdo;
&ldo;你弟弟被发配岭南,你一点不恨沈复吗?&rdo;
&ldo;燕氏,&rdo;皇帝问道:&ldo;你入宫几年了?&rdo;
燕德妃心中既慌且惧,眼泪蜿蜒,道:&ldo;八年了。&rdo;
&ldo;这八年间你做过什么事,好的坏的,朕都一清二楚,只是不想计较而已,&rdo;皇帝轻轻拍她光洁如玉的面颊,语气温和而淡漠:&ldo;你要知道,朕打过天下,斗过东宫,疆场上几次死里求生,跟隐太子内斗时,更是你死我活,但凡输了一次,坐在龙椅上的,就不是朕了。&rdo;
他笑道:&ldo;你那点上不得台面的小把戏,快别在朕面前卖弄了。&rdo;
燕德妃伸手拉他衣袍,像是拽住自己最后一丝希望:&ldo;陛下,你相信臣妾,真的不是臣妾做的……&rdo;
&ldo;朕可以宠爱你,也可以优容你,但决不允许你将手伸到朝臣身上,姬妾是用来取乐的,但朝臣是朕肱骨。&rdo;
&ldo;你入宫时,是四品才人,如今再回去做你的才人吧,&rdo;皇帝将她踢开,温和道:&ldo;贞儿还小,不能被你教坏,韦昭容膝下无儿无女,便叫她教养贞儿吧。&rdo;
燕德妃的眼泪原是用来博取他怜惜的,此刻却变成了真心实意:&ldo;不行,陛下,不行,贞儿是我的命,你不能把他带走……&rdo;
皇帝看也不看,道:&ldo;带她下去。&rdo;
随即有宫人上前,将从前的燕德妃,现在的燕才人带下去了。
燕氏娇妩小意,惯会揣度圣心,不想一朝跌落云顿,这真是谁都没能预料到的事情。
一时间,大殿内安静的吓人,宫人内侍皆垂着手,噤若寒蝉,当真落针可闻。
皇帝一连说了那么多,已经有些倦了,往席位上坐下,喝了口茶,忽然侧目去看皇后,道:&ldo;你是后宫之主,燕氏如此行事,有失察之责,自去抄录宫规百遍,算是惩戒。&rdo;
太子闻言,微有担忧,皇后则温和的笑,屈膝施礼,道:&ldo;是。&rdo;
&ldo;好了,&rdo;皇帝静默片刻,道:&ldo;都散了吧。&rdo;
韦贵妃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泪眼中有些不可置信。
&ldo;功是功,过是过,&rdo;皇帝道:&ldo;她先前嫁与阿史那忠,也不容易,便同今日之事抵消,退下吧。&rdo;
韦贵妃拉着定襄县主起身,施礼之后,被宫人们搀扶着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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