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复目光在她面上落了一落,随即便有礼的错开:&ldo;居士近来好吗?观内可住得惯?&rdo;
&ldo;景致如画,人心也清净,&rdo;钟意客气的答他:&ldo;正是修身养性的善地。&rdo;
未做成夫妻的男女,再度相见,总有些尴尬,沈复一时静默,钟意也不言语,气氛倒有些冷。
郑晚庭早知这二人婚约作罢之事,现下见郎才女貌,十分登对,倒觉有些可惜,见二人不语,方才笑道:&ldo;居士既然得闲,便听我说一句。&rdo;
钟意转向他,道:&ldo;郑郎君受人所托,要带句什么话给我?&rdo;
&ldo;居士早有京都明珠的美誉,又得神佛垂怜,有人不服气,想与居士一较高下,&rdo;郑晚庭笑道:&ldo;托我来下战书,改日登门讨教。&rdo;
&ldo;既入清净门,便了世间事,&rdo;钟意不愿招惹这些是非,婉拒道:&ldo;美誉都是别人给的,谁喜欢便拿去吧,为此争斗,却没意思。&rdo;
&ldo;这也有理,不过,却说不服那人,&rdo;郑晚庭含笑道:&ldo;不撞南墙,她是不肯回头的。&rdo;
钟意心中一动:&ldo;敢问尊驾,那人是谁?&rdo;
&ldo;尊驾二字当不得,居士若不嫌弃,唤我晚庭便是,&rdo;郑晚庭名郑舫,字晚庭,平辈直呼,并不失礼,他推辞一句,而后笑答:&ldo;是我未过门的妻室,太原王氏的五娘。&rdo;
太原王氏也系大家,门庭显贵,祖上甚至能追溯到黄帝,王家五娘子美淑容,才通达,也是五姓七望中极有盛名的女郎。
&ldo;五娘子原是许了晚庭,&rdo;钟意从善如流,笑道:&ldo;恭喜。&rdo;
郑晚庭见她不再推辞,便知是应下了,见沈复不语,钟意不提,心知二人境遇尴尬,不好久留,拱手示礼,道了告辞。
玉夏玉秋在侧,见那二人上马远去,钟意仍立在原地不语,心中担忧:&ldo;居士……&rdo;
&ldo;我无妨,&rdo;钟意神情淡然,摇头道:&ldo;只是有些感慨。&rdo;
三年前,沈复往西蜀求学时,她才十二岁,的确生不出什么恋慕之心,可他们自幼一起长大,也是青梅竹马。
她唤他幼亭哥哥,他叫她阿意妹妹,三年不见,便以书信寄情,信件往复,摞在一起,也不比桌案矮。
前世她改嫁秦王,嫁妆一并带入王府,那些书信也在其中,她叫人取了火盆,咬着牙一封一封烧掉,觉得比剜心还要痛。
或许时间真的可以淡化一切,现在再见到他,她却觉无波无澜,生不出什么触动了。
&ldo;罢了,&rdo;最后,钟意垂下眼睫,说:&ldo;我们回去吧。&rdo;
……
窦太后上了年纪,愈发笃信佛道之说,每日在嘉寿殿中吃斋念佛,为逝去的儿孙祈福,因钟意的菩萨入梦之说,也常召她入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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