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后,司屿没马上走,应肇行也留下。他们之间从来没有正面相碰过,但是两个人之间却是针锋相对的身份。司屿从文件夹拿出一份协议,放在桌上推了过去。应肇行看也不看,“任何协议,都该她拿来给我。”司屿道,“她已经签好字了——不过其实不要紧,只是我跟她都希望结束得干净一些。我们在国外已经注册很多年了。”应肇行没有发怒,或者任何情绪波动,他似是料到了这一切,只说,“签可以,让我跟她通个电话。”司屿没有马上回答,起身离开会议室。在外面站了会儿,他给言理打了个电话。她最近迷上探险,两个孩子带着她到处跑,倒是精力无穷,心态还是那样年轻。言理接了,问他,“谈好了没有?什麽时候回来。”司屿笑着,“谈的顺利,后天签完约就回——想要什麽礼物。”言理想了想,“想要你回来之后去把膝盖的手术做了。”他年轻的时候拍戏,膝盖受过伤,这几年一直反複发作。医生建议他手术,他拖延了很久。司屿轻轻一笑,“我答应你就是了。礼物是另外的,要什麽。”“我要你身体健康,陪我白头到老啊。”司屿嘴唇挑着,看着窗外春色盎然,心情格外的平静充实。“阿言。”他叫她,“应肇行想跟你通个电话。”言理静了一下,问他,“你怎麽想。”“我尊重你。”……司屿走回会议室,将电话递给应肇行。应肇行盯着他的手机,联系人上面写着“阿言”。司屿看着他拿过电话,就开门出去了。应肇行握着那只手机,缓缓地贴到了耳边。静默了好一会儿,他先开口,“阿言。”言理没想到,时间已经过了这麽久,应肇行的声音已经带了很多陌生。苍老了。他的声音,让她联想到他的样子,估计已经是头发都白了许多。事实也是如此。应肇行握着手机,阳光晒在他身上,让他感受到一些世界的真实。他原以为有很多话要说,嘲讽的,盛怒的,或者,是不再掩饰僞装,真实地诉说这些年对她的思念。可是隔着听筒,他发现他已是什麽都讲不出来。言理也是恍惚了好久,开口,“应肇行,我们之间,也说不清楚是谁对不起谁更多。这个年纪了,都放下吧。”好久,她听见应肇行很轻地“嗯”了一声。应肇行看着桌上放着的离婚协议书,他将纸张拿过来,手指按着,看着她签过名的地方。他嘴角浮起个嘲弄,“还有必要拿这个协议书给我签字吗?”言理也笑了下,“我跑到国外了,倒是无所谓,主要是怕耽误你。”他也低笑,拿过笔,缓缓地在她旁边,签下自己的名字。郑重其事,仿佛多年前,他们在婚书上共同签字。静默了又一阵,她说,“当初坑你的那些钱,你要的话,我还给你。”他嘴角挑着,“送你了。”言理笑了笑,又是很久的沉默。她问他,“那就这样?”“嗯。”应肇行说,“就这样。”他取下电话,用拇指按断了通话。一生太漫长,长到最亲密的人走着走着就散了。一生太短暂,他转眼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尽头。这些年发生了很多事,他父母相继去世,他的生意起起落落。他是在某个心髒病发入院开刀的时刻,忽然想起母亲曾经说过给他算过命。得到的批注是,六亲缘薄。他那时候,身边空无一人,突然才相信了命运的因果。他太自负,藐视了所有,包括自己的情感和内心。大概真是上了年纪,真正体会到了孤独。他收养了一个孩子,他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觉得他眉眼很像自己,也像言理。如果他们的第一个孩子还活着,或许一切都会不同。可是没有如果。他有很多话想跟她讲,但终究讲不出一句。应肇行将电话放在桌上,推门出去了。……司屿回来之后,在言理的陪伴下做了膝盖手术。术后很久,他没法走路,只能在轮椅上,或者依靠拐杖。言理陪着他,两个孩子也常来陪他。秋日,有簌簌落叶飘下。他终于忍不住问她,“阿言,有后悔过吗?”言理知道他问什麽,她给他拿毯子盖上膝盖,“没有。你知道的,司屿,我从来不后悔。而你也没有给我后悔的机会。我跟你在一起之后,每一天都是快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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