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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第2页)

&ldo;殿中炉火没熄吧?天寒地冻的,别冷着他,&rdo;皇帝念叨一句,又道:&ldo;罢了,朕去看看他吧。&rdo;

清晨起了一层雾,视线也朦胧起来,天有些冷,他脚步不觉更快了些。

李政便跪在殿中,身姿挺直,似乎不觉得累,皇帝见了,反倒更加心疼,上前去唤他:&ldo;青雀。&rdo;

李政下意识回过身,应道:&ldo;父皇。&rdo;

内殿中光影昏暗,自有内侍去掌了灯,皇帝扶他起身,视线忽然在他面上顿住了:&ldo;你哭过?昨晚朕走后,有人来过?&rdo;

前一句话是问李政,后一句却是问职守内侍,侍从们见李政不曾开口,便垂首道:&ldo;无人来过。&rdo;

皇帝握住儿子的手,拉他到席间落座,关切道:&ldo;怎么了?&rdo;

&ldo;昨晚胡乱想了好多,不知怎么,就觉得有些伤怀,&rdo;李政顿了顿,道:&ldo;父皇,你有没有后悔的事?&rdo;

&ldo;怎么会没有?&rdo;如同寻常人家父子叙话一般,皇帝并不觉他问的僭越,沉默片刻,道:&ldo;皇帝也是人,也会犯错,也会觉得后悔,回想起往事的时候,也会觉得难过。&rdo;

李政跪下身,伏在父亲膝头,低声道:&ldo;儿子好像做错了一件事。&rdo;

皇帝没有问他是什么事,只抚摸着他的头发,道:&ldo;还能弥补吗?&rdo;

李政有些迷惘,道:&ldo;我也不知道。&rdo;

&ldo;你没有说能,也没有说不能,那便是还有机会,&rdo;皇帝反而笑了,温和道:&ldo;不试一试,怎么知道结局不会圆满?&rdo;

&ldo;我心里有些忐忑,还有些怕,&rdo;李政沉默良久,终于道:&ldo;圆满的希望的确有,可若是失败,只怕玉石俱焚,我不敢赌。&rdo;

&ldo;你几时变得畏首畏尾了?&rdo;皇帝失笑,温和道:&ldo;别怕,父皇在呢。&rdo;

李政抬头,微微笑了:&ldo;是。&rdo;

……

钟意今日起的也早,人清醒过后,便躺在塌上出神,并不曾唤人入内,侍奉熟悉。

昨晚醉酒,她说了好些不该说的。

她心里的怨恨,心里的委屈,还有……她的情意。

覆水难收,说出去的话,也不能再收回,李政知道她心里也有他,怎么会再放手?

她心里乱极了,一时之间,连个头绪都找不到。

睁眼望着床顶的织锦帐子,钟意真想这样睡到天荒地老,再不醒来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门扉打开的声音,玉秋低而温柔的声音传来:&ldo;居士,您醒了吗?&rdo;

钟意道:&ldo;怎么了?&rdo;

&ldo;没事,&rdo;玉秋松一口气,道:&ldo;往日这个时候,您都该醒了的,今日却无动静,奴婢有些担心。&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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