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展明不语。
又片刻,只剩最后三人未唱了。
只听尚书省都台上的官员唱到:&ldo;第三名,李俞。&rdo;
到了此时,高展明的手心也开始出汗了。
&ldo;第二名,白鹏。&rdo;
引鹤已快哭了:&ldo;爷,爷……&rdo;
&ldo;头名……&rdo;那官员顿了顿,并未急于唱出名字,扫视台下众人。
此时台下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便是方才已被唱到名字的举子亦不欢呼了,只等着听那位得中会员的举子的名字。
&ldo;……头名,金天有。&rdo;
会元的名字一出,台下顿时欢呼声震天!引鹤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ldo;怎么可能……爷……怎么可能没有你的名字。&rdo;
高展明亦震惊的回不过神来。他虽说没有必中头名的把握,可以他当日写的文章,他绝不相信及第名单中竟然没有他!
韩白月此时才不紧不慢地走向高展明,悠然笑道:&ldo;我方才该不是耳朵出了问题,怎么没有听到君亮兄的名字?&rdo;
高展明死死盯着他的脸,只不做声。韩白月仿佛早就料到了事情会这样,此时脸上只有得意。
韩白月冷笑道:&ldo;我可听说君亮兄文采极好呢。该不是,考试那天的风雪,将君亮兄给冻糊涂了吧。&rdo;
高展明转身就走。
引鹤急忙追了过去:&ldo;爷,爷,您等等我。&rdo;
高展明这一去,并没有回宗学,也没有回府,而是直接去了国公府。
安国公高元照身为枢相,在放榜前几日,及第的名单他已看过了。他也有些吃惊名单上竟然没有高展明,可他只做高展明当日发挥不好,且太后已说了,此事高家不必插手,却看高展明自己的本事,因此他并未干涉放榜名单。
高元照刚从朝上下来,正在书房里看诏书,却听外面小厮通报:&ldo;老爷,高展明求见。&rdo;
高元照一怔,放下手中文书,道:&ldo;让他进来吧。&rdo;
高展明走进书房,高元照原想安慰他几句,却见高展明脸上并无失落和不忿,相反却显得十分平静。
高展明道:&ldo;伯伯,今日放榜了。&rdo;
高元照道:&ldo;我知道,你……&rdo;
高展明道:&ldo;我并未及第。&rdo;
高元照道:&ldo;此事我已知晓。你也不必太失落,太后已对我说了,她很赏识你,你可以……&rdo;
高展明打断道:&ldo;伯伯,我想见太后,伯伯可否帮我进宫。&rdo;
高元照没料到他会这样说,不由一怔,犹豫道:&ldo;这……&rdo;
就在此时,忽听外面的小厮通报:&ldo;老爷,宫里派了人来,说太后要召展明少爷进宫。&rdo;
高元照被这一连串的事弄得有些糊涂了,可既然太后派了人来,他便道:&ldo;正好太后也想见你,你换身衣服,赶紧进宫去吧。&rdo;
不多时,高展明就到了仙居殿外。
此番依旧是由郭玉莲来迎接高展明的,他事前已知晓高展明落第的事,本以为高展明会满脸沮丧懊恼,不料高展明的态度和前些时日他见到的时候无甚区别,神色平静,仿佛他根本就不知道今日放榜而他落第一事。
高展明向郭玉莲行礼:&ldo;草民见过郭公公。&rdo;
郭玉莲满心疑惑,忙道:&ldo;快起来吧,太后在里面等着你呢。&rdo;
高展明这才起身,随着郭玉莲走入仙居殿内。
高嫱亦提前几日就已知道高展明落第一事,高展明落第,她这心里的心思亦十分复杂。她既懊恼高展明忤逆她,但高展明得中解元之中,她亦希望高展明能连中三元,杀杀朝中那些进士出身的官员的清高傲气。万万没想到的是,会试之中,高展明就落第了。她此番召高展明进宫,便是想问问高展明日后的打算。假若高展明经此一事,终于幡然醒悟,她还可以下诏征召高展明入朝,毕竟高展明是高家嫡系子弟,且确实有些本事,只是官职自然不可能是先前的朝散郎了。假若高展明不识抬举,还要再参加明年的科举,她可就要对高展明失望了。
高展明来到高嫱面前跪下:&ldo;侄儿见过太后。&rdo;
高嫱却不急着让他起身,只道:&ldo;今日放榜了。&rdo;
高展明道:&ldo;侄儿知道。&rdo;
高嫱见他神色谦逊,以为他已有些悔悟,不由得意地笑了笑,道:&ldo;你不是信誓旦旦想要证明你自己么?据哀家所知,及第举子中,并没有你的名字。&rdo;
高展明平静道:&ldo;侄儿从未信誓旦旦,只说愿意一试。只不过,落第确实出乎侄儿的意料,侄儿自以为,侄儿的文章应在及第名单之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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