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汝康看过,道:&ldo;少了一条!&rdo;接过笔,将他方才所说的只要高展明能完成此状,他就给高展明跪上三日负荆请罪加了上去,豪迈地一挥手,&ldo;老子说话算话,不赖你的!画押吧!&rdo;
高展明取过刘汝康桌上的红泥,在状子上摁下自己的手印,刘汝康也将自己的手印压上。
&ldo;行!&rdo;刘汝康一拍桌子,一锤定音,&ldo;老子等着你的妙计!&rdo;
高展明笃定一笑,起身道:&ldo;那下官便先告辞了。&rdo;
李景若道:&ldo;今日差不多了,我也先回去了。&rdo;
刘汝康忙道:&ldo;你不回都督府?&rdo;
李景若道:&ldo;我尚想在民间查访,都督府就先空置着吧。&rdo;
&ldo;随你的便。&rdo;刘汝康无所谓。只要李景若人找到了就成,他爱住窑子还是爱给人当面首,都是他的事,反正这些纨绔子弟荒唐事办得多了去了!李景若自甘堕落,关他屁事!
高展明和李景若向刘汝康告辞,由家丞引着向外走。书房的门刚打开,就看见太守夫人和几个小厮正蹲在门口偷听呢,一见李景若,众人纷纷向他行礼。
高展明向太守夫人拱了拱手:&ldo;夫人。&rdo;
太守夫人对他二人讪笑,掏出帕子作了个揖,依依不舍道:&ldo;高大人,李大人,以后有空再来府上打马吊啊。&rdo;
李景若哈哈大笑:&ldo;一定。&rdo;
高展明和李景若前脚一走,太守夫人后脚就冲进书房。
两人还没走远,就听见身后传来刘汝康的哀嚎声和太守夫人的训斥声。
&ldo;老娘日你先人板板!你居然敢说新来的都督是面首,看看你干得好事!&rdo;
&ldo;唉哟,夫人,放手,快放手吧,耳朵让你拧下来了……&rdo;
太守家丞面上一臊,干笑道:&ldo;咱快些走吧。&rdo;
李景若和高展明相视一笑,离开了太守府。
第二天,高展明就送来了第一条计策。他要求官府停止无偿放粮,颁布政令,百姓可以捉蝗虫换粮食,一石蝗虫换一斗粮食。
嘉州府为了治理蝗灾,也曾组织军民捕捉蝗虫,不过毕竟人手有限,且又有种种原因,难以做到全民动员,所以蝗虫的剿灭行动成效一直有限。
再说官府放粮,因为粮食有限,不可能人人顾全,只能接济那些最贫困的。然而贫困与否,需要官府的认定,其实如此并不公正。最贫困的或许得不到救济,而有壮劳力的人家却因为可以得到救济而懒怠做活。即便如此,官府能发放的救济也少得可怜,不过杯水车薪罢了。
高展明的申请令交到太守府,刘汝康看完哼了一声:&ldo;算是有些小聪明。&rdo;大手一挥,批准了。
政令颁布的第二天,城里万人空巷,铁匠不打铁了,扛着锄头下地捉蝗虫;木匠不刻木了,拎着笼子下地捕蝗虫;就连青楼窑子也不开张了,姑娘们换下绫罗,穿上麻裤挽起袖子,在田地跳起了翩翩捕蝗舞。
李景若和高展明上街,只见先前热闹的街上变得冷冷清清,就连马吊馆都没人了。
李景若笑赞:&ldo;高兄果然妙计。&rdo;
高展明道:&ldo;咱们去郊外看看。&rdo;
两人坐着马车出了城,到了郊外,高展明撩开车帘,震惊地&ldo;呵&rdo;了一声。只见田地人头簇拥,乌泱泱一大片,几乎没有闲人落脚的地方,比当日他看见的蝗阵乌云更壮观。田边堆满了一担担的蝗虫,放眼望去,真是一场盛大的丰收。
政令颁布了没多久,官府里的就让蝗虫给堆满了,就连公文都快没地方放了。高展明又下令,将蝗虫运往外州贱价贩卖给养禽的农户,一时间,整个蜀地的鸡鸭禽类都被养的油光水滑,鸡肥的上不了树,鸭肥的下不了水。而嘉州尚未被蝗虫啃食的粮食也得以挽救了下来。
刘汝康又把高展明叫了过去。
刘汝康拿着官府颁布新令后的账本给高展明看:&ldo;自从老子用了你的新令以后,官府虽然不无偿馈发粮食了,可是官府的存粮消耗的比之前更快了,照这样下去,过不了多久官府的存粮就要用完了!你们这些官吏的俸禄老子只能发蝗虫了!&rdo;他指着高展明的鼻子道,&ldo;你的功劳最大,明年过年的时候老子给你发一百石蝗虫,不用谢!&rdo;
高展明道:&ldo;不愁,俸禄先奢着也无妨。如今蝗虫已捕捉的所剩无几,再换也换不了多少,李都督已经向朝廷上书请求拨粮赈灾,不走你们赵家的道,折子一定能递到皇上手里。熬到明年春夏,官府的赈灾款应该就能到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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