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拧起眉头,警惕的问:“你们要带我去哪里?”医妇继续摇头,“婢子不知。”她们是奉命前来照顾病人的,什么都不知道。戈宁什么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越想,越怕,越忍不住胡思乱想。她声音轻颤:“我要去找嫂嫂和大哥!”戈宁掀开身上被子,双手摸索着向前。医妇大惊,“夫人小心些,太医吩咐不能乱动。”几乎是刚起身,戈宁便被医妇摁住,更叫她恐慌的是,那医妇一口一个婢子充满了恭敬谨慎,下起手来毫不客气,肩头被她摁得生疼。戈宁原本只有几分的怀疑,此刻却笃定她不是什么好人。“你走开,”戈宁吓坏了,挣扎的越发厉害,手脚并用,“我要回家!”“夫人、夫人快躺下,小心再伤着。”医妇常年跟在太医身边打下手,粗活累活细致活都做过,力气比受伤的戈宁大许多,她张开双臂拦在榻前,戈宁死活越不过去。“你、你欺负人!”挣扎良久,不仅没能摆脱歹人的控制,还把自己给折腾的快要散架,戈宁顿觉气闷,扭头缩回了床脚。“夫人请喝药。”医妇见她气呼呼的别过脑袋不肯搭理人,忙捧来汤药哄她。戈宁嗅了嗅,是热乎乎臭烘烘的药汁。她猛地将药碗推开,气道:“我不喝。”谁知道是药还是毒,她才不要喝呢。医妇没防备,戈宁这一推,陶碗直接脱手,滚下床榻。“怎么回事?”冷肃低沉的嗓音蓦地响起。萧松烈得知戈宁清醒,带着卫嘉言往回赶,远远便听到营帐里的说话声。他疾步走来,一掀开帘子,陶碗恰好骨碌碌地滚到他脚边,不远处的地毯上,药汁洒了一片。◎如何证明你是我夫君?◎营帐之中,忽听萧松烈的问询声,医妇颤巍巍的跪伏拜倒。“婢子有罪,夫人醒来后情绪激动,不肯喝药。”陡然冒出男人的声音,戈宁先是惊了一下,回过神后,她试探着开口:“夫、夫君?是你吗?”自双眼失明后,戈宁的听觉嗅觉变得格外敏锐,萧松烈一出声,戈宁很快分辨出来人。听到戈宁的呼唤声,萧松烈眉头紧拧,视线扫向床榻一角。像是受了委屈,惶惶不安的戈宁环抱住双膝,小小一只缩在那里,紧咬下唇。哪里像是恢复记忆的样子。“夫君你应我一声好不好?”她倾了倾身子,小心地挪到床榻边沿,期待着男人的回应。正经严肃的神情闪过一丝愕然,萧松烈无声叹息,淡淡道:“我不是你夫君。”“我不会听错的,你就是我夫君。”戈宁呆了几息,忍不住提高音调。萧松烈望着她,声音平和低缓,“你认错了。”戈宁张了张唇,茫然失措中夹杂着忧惧,“那我夫君在哪里?我嫂嫂和大哥呢?”萧松烈犹豫了一下,选择如实相告:“你夫君方大勇已阵亡,你兄嫂托我带你去京城治病。”“不可能!”戈宁不相信他的话,下意识的回驳,可心脏却莫名的钝痛,眼眶不自觉的涌起热意。“我知道了,你和她们一伙的,你们要拐卖我。”“一定是这样,你们都是骗子!”喃喃自语了几句,戈宁摸索着要下床榻,神色惶急。“我不治病了,不去京城,我要回家。”她像受惊的鸟儿,扑棱着脆弱的翅膀,拼命的向笼子外逃窜。萧松烈见她情绪有异,忙吩咐一旁的医妇,“拦住方夫人。”医妇领命,麻利的从地上爬起,紧紧抱住戈宁,不让她离开床榻一步。戈宁挣脱不掉,又急又怕,大叫道:“救命啊,救命!人贩子拐卖小孩啦!”莫名和人贩子划上等号,萧松烈抿紧唇角。医妇一边抱紧戈宁,一边轻声安抚:“方夫人误会了,我们不是人贩子,这里是镇北军驻扎地,不会有人贩子。”戈宁仍旧不信。“你们就是人贩子!我不信你们的话,我要见嫂嫂和大哥,我要见方大勇,我要回家。”从未有人在萧松烈面前如此言行无状,卫嘉言怕义父恼了婶婶,拉住萧松烈的袖子,悄声道:“义父莫要生气,婶婶失忆,记忆停留在15岁,还是个孩子呢。”萧松烈自是不会和病人计较,他摆摆手打断卫嘉言,视线凝在戈宁身上,语气镇定道:“你要如何才能相信?”戈宁奇异的安静下来,不假思索的回他,“你能送我回家我便信你。”萧松烈苦恼地揉了揉额头。是他疏忽了,临行前未能想起从戈安那里取来信物,戈宁醒来后发现自己背井离乡,举目无亲,难免惊慌彷徨。戈宁没听到声,紧张的磕磕巴巴,“你、你们要是不送我回去,我就、我就……”想了一会,戈宁自觉找到了让他们忌惮的威胁,扬声道:“我就撞墙、不吃饭、划花我的脸!管你们有什么目的,决不让你们如意。”“糟糕,婶婶误会我们了。”卫嘉言跺了跺脚,碎碎念:“送婶婶回方家坪无异于送羊入虎口,这可怎么办……”戈宁只听见卫嘉言一个人叽叽咕咕,怀疑他们在谋划什么,声调渐渐尖锐:“我、我说真的,你们快放我离开!”怕他们不信,戈宁握紧发簪,狠狠心,将簪尾的尖锥抵在颈侧,黢黑的木料陷入白腻肌肤。卫嘉言吓了一跳,“婶婶且慢!”医妇瞬间慌了手脚,想去夺簪子又怕伤着人,“哎呦,夫人使不得,小心伤着自个。”萧松烈:“把簪子放下。”低沉的声音,发号施令的冷硬语气,无需目睹,戈宁便能感受到萧松烈无意间释放的威压。握住木簪的手紧了紧,戈宁忍住心慌,道:“我不,除非你们送我回去。”僵持间,尖锥之下有血珠冒出,顺着雪白颈项滚落。卫嘉言暗自焦急,他看了看戈宁,又转头看了看萧松烈,脑子一热,高声道:“方大勇没死!”戈宁辨别了一会声音传来的方向,脑袋稍稍偏了一下,“你说什么?”萧松烈低头看向身侧的卫嘉言。卫嘉言硬着头皮道:“方大勇,也就是我义父,是他要带你去京城。如今是延和四年,不是永元六年,新帝已登基四年了。”戈宁感觉自己被戏耍了,鼓了鼓脸颊,有些生气的回道:“一会说我夫君死了一会又说他还活着,你要我怎么信你?便是真的我也不会跟你们去京城。”“喏,他就在这里。”卫嘉言仰头望向萧松烈,挤眉弄眼的同时把萧松烈往前一推。“义父有别的任务需要私下行动,为避免消息走漏,对外宣称阵亡,义父是迫不得已才连婶婶一起瞒的。”听起来有那么一点合理,很符合戈宁看过的话本戏文。凝神细思时,戈宁手中木簪不知不觉中向下偏移了几分。见此情形,卫嘉言邀功似的冲着萧松烈笑,甫一接触义父幽深的视线,卫嘉言的笑容转瞬消失。萧松烈双手环胸,舌尖抵了抵脸颊一侧,“我是方大勇……?”卫嘉言一激灵,“义父!您还要瞒到什么时候啊。”说着话,卫嘉言指指戈宁,双手合十向萧松烈拜了拜,清澈眼眸满是恳求。想到反应激烈的戈宁,萧松烈到底迟疑了。卫嘉言得寸进尺,用着无比诚恳的语气胡编乱造:“义父在战场上立了功,此次归京是要留在京城的,恰好镇北军凯旋归朝路过洪州,可以带上婶婶同行,哪知道会在方家坪遭到歹人袭击,婶婶因此伤了脑袋失忆失明。婶婶你想啊,戈家大哥会把受伤生病的妹子交给陌生人带去京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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