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渊拿打火机的左手顿住,讽笑道:&ldo;害怕就赶紧回家。都说了,你不该来这里。&rdo;
他低着头,叼着香烟,打火机打了好几次才点燃那根烟,故意吸了一大口,吐出的烟雾将他整个人罩在后头看不清表情,只能听见他不正经的语气,&ldo;想男人也别在这儿找。那什么,哎,就你旁边那个就挺好。&rdo;
&ldo;柳峰?&rdo;
&ldo;管你找谁。&rdo;
看出他的心思,白九川敛容,在转身拿了包就走等他来追还是苦心孤诣哄孩子之间摇摆不定。
容渊三口两口将烟吸完,又点上一根。猩红的光在黑暗中一闪一闪,白九川叹口气,弯腰,再次轻而易举将他手上的烟夺下来。
桃花眼玩世不恭地望着她,光芒流转,透过这样坚硬的外壳,白九川一眼望见他柔软而懦弱的里芯。
&ldo;我还能找谁。&rdo;她主动吻上容渊,眼见着他要活生生被自己憋死了,才松口,看着他带了水光的眼睛,&ldo;张嘴。&rdo;
&ldo;不。&rdo;
还不是张嘴了。
白九川好笑地捏一捏他的脸蛋,他瘦得很,脸上也没多少肉,显得整个人更加精神刻薄。
&ldo;送我回家。&rdo;
容渊撇过头,半晌,挫败地站起来,将书包背到自己身上,&ldo;快走。&rdo;
白家在偏僻外环。夜路漆黑,下了公车还得走十多分钟的路程。容渊牵着白九川的手,走在她的左前方,身上淡淡的烟草味让被小白莲保护的女皇内心升起股特别的滋味,一闪即逝,捉不住头尾。
她用手指挠了挠容渊的手心,少年回过头,夜幕中也能看出他飞上红霞的脸颊,&ldo;别闹!&rdo;
这里不安全,得快点走。
怕不谙世事的乖乖女不听,他想给她讲一些新闻报导过的事,又怕吓到她,张了张嘴,还是闭上,只是一只手更紧地牵住她,一只手搭到她的肩膀上,带着她更快地往前走。
少女发间的馨香经由夜色发酵,一直绕到高她半头的少年心里去。
第30章自残症候群患者(4)
快走到小区门口时,白九川被路上碎石绊了下,少年半虚半实搭在她肩膀上的手起了作用,及时拦住前扑的身躯,巨大作用力使得她脑袋在不必磕上沥青浇筑的柏油路,转而重重磕上他的可怜下巴。
&ldo;唔。&rdo;从喉咙里漏出来的痛呼性&iddot;感沙哑,白九川十分不地道地被撩拨起心头一阵痒意。
稳住身形,回身,容渊正揉着白玉似的下颌。路灯不甚明堂的光照在他的微微皱起的眉头。她拿下他的手,他没有反抗,修长手指的指尖颤了颤。纵不明所以,却还任她动作。从手指传来的温度令他着了魔似的,看着路灯下的人挪不开眼。
她踮脚,凑近了看,已然青了一片。轻吹出一口凉气,伴着她身上的清甜气息让少年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好像能够滴下血来。
还挺有意思。白九川笑。在网吧里抱了他那么久没什么表示,这一口气脸红成这样。她不知道,埋头在她颈侧的少年已经和那网吧里的大多数人一样,很久没睡,敏&iddot;感的神经因极度疲乏迟钝麻木,却在这夜里清甜的风中苏醒。
&ldo;这样放着不行。&rdo;担忧的眸子再凑近一些,炙热呼吸喷在他的脖颈,容渊的身子不自然地僵直,&ldo;跟我回家吧。家里有药,喷上一些好的快。&rdo;说着,她抬眼,冲容渊内疚满满,&ldo;一定很疼吧。&rdo;
容渊没说话,定定地看着白九川。他在迅速地思考这件事情。事有反常必有妖,她突然对他示好,定是有不可告人的原因。喜欢这个浮夸理由在他的世界里根本不存在,或者说,他不敢相信。
可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不是么。
他望了眼还有几步道的小区大门,又盯回白九川,无所谓地笑了笑,&ldo;这点伤算什么。咱们已经没什么关系,我给你送到这已是仁至义尽。&rdo;
若真这么想,他该拽着人再快走两步,等到门口门卫的眼皮子底下,该将背上沉重书包一把甩给白九川独自离去,甚至可以在这就与根本拦不住他的少女分道扬镳,可他没有,他的脚下纹丝不动,眸底带着不易觉察的试探,指甲下意识地扣进手心。
&ldo;谁说没有关系的。&rdo;少女的眸子坚定明朗,闪着温暖的光,好像要把他的整个人都吸进去,&ldo;以后你会成为我的丈夫,我会成为你的妻子。&rdo;她越说越没有底气,说完,小心翼翼地和他确认,&ldo;对的吧?&rdo;
他感觉到四周的空气一下子粘稠起来,稀薄氧气让他呼吸艰难,心脏不受控制地乱跳。
&ldo;你不会真的不要我了吧。&rdo;少女委屈又难过地瞅着他,好像下一刻就能哭出来。
他将唇紧紧地抿着,控制着让自己面无表情,可他全身的肌肉都在战栗。这种另类的快&iddot;感让他直觉危险,又无法抗拒地靠近。
&ldo;不是你先不要我的么?&rdo;他悄悄换出一口气,嘴角勾起玩味的笑,&ldo;咱们的婚约既然已经取消了,就别想再赖上我。&rdo;
突然被紧紧地抱住。&ldo;不取消。&rdo;
预料之中。
不规律的心跳声碰撞在一起,谁还不懂谁的心思。
谁也不懂谁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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