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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公不作美,赏梅宴前一日,下了一夜的雪。
红梅白雪相应,固然极美,人往来行走时,却平添了好些麻烦。
钟意出府时,见地上积雪能没过小腿,不免有些后悔,然而既然应了,总不好毁约,搭着李政的手上了马车,一道往郊外梅园去。
李政的分量远比她重,听闻他到了,齐国公夫人竟亲自到门口相迎,身后跟着的,赫然是嘉德县主何毓华。
何家曾有意将她嫁与李政,不想李政却娶了钟意,因这关系,齐国公夫人看她的神情都有些不对。
钟意嫁入王府之后,也曾见过齐国公夫人几次,她虽仍同往日一般温和有礼,神情之中却掺了几分掩饰过的厌恶与轻视。
想也是,李政放着自己家德行、容色都极出众的女郎不娶,转头娶了一个二嫁妇人,任谁都会觉得不痛快。
时下风气开放,并不禁止妇人和离二嫁,然而二嫁比初嫁门第还高,且是做了正妻的,却只钟意一个,难怪别人看她的神情都有些奇怪。
李政同齐国公夫人寒暄几句,便挽着钟意入了梅园,何毓华面容哀婉,似乎想说句什么,李政却无意听,径直走了。
越国公府还未来人,钟意便同李政往梅园去了,红梅俏丽,凌霜而放,更显节气,转着看了会儿,她才发现园内遍是妇人,只李政一个男子,心下窘迫,松开他道:&ldo;前院也有男客在,你去寻他们说话吧,我一人便好。&rdo;
李政低头道:&ldo;一个人没关系吗?&rdo;
&ldo;没事,&rdo;钟意道:&ldo;有玉夏玉秋陪着,还有那么多侍从跟着呢。&rdo;
李政见她有些不自在,倒不为难,轻轻捏她手掌一下,往前院去了。
玉秋则笑道:&ldo;殿下待王妃真好。&rdo;
钟意斜她一眼,道:&ldo;你也来笑话我。&rdo;
&ldo;奴婢是真心实意,&rdo;玉秋跟随她多年,有些话也敢说:&ldo;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这话有些不恰当,可意思是对的。&rdo;
钟意有些讥诮的笑:&ldo;他给了你多少好处?&rdo;
玉秋道:&ldo;什么也没给,奴婢是为您好。&rdo;
钟意默然良久,却不再提这茬:&ldo;东侧玉梅开的不差,去那儿看看吧。&rdo;
玉秋轻轻应了声好。
昨日下了一夜的雪,地上也是厚厚一层,齐国公府既然设了赏梅宴,少不得费些心力,叫人清理积雪,留出条小径来。
钟意扶着玉秋的手,绕过凉亭,准备往东边去,迎面却遇上了安国公夫人。
四目相对,她停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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