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鸿煜倒在自己的桌案上,毫无挣扎的迹象。验尸官摇摇头如实报给刘元章。
“并无明显内外伤。”
“死因并不明显。不知传令官大人最近可有头晕,僵硬症状出现?百劳穴为诸阳之汇,此处淤堵气血不能上至头部。可能是死因,不过这种穴位淤堵致死的案例很少。”
“有劳!”
杜文略匆匆赶来,面色凝重。
冲进洛鸿煜的书房,几乎不敢相信。午后两人还在对洛阳城布防研究探讨。
伏案不起的洛鸿煜,作为终南山仅有的两位入世弟子。杜文略内心倍感交集。
作为师者,无疑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呕心沥血几年光阴煅铸的宝剑被人折断。是心痛是破灭。
眼睁睁的望着,却不敢靠近。
刘元章不忍看,将其拉出来。
“洛大哥死的不明不白,元章难辞其咎。城主得知此事也在赶来,还请先生节哀。”
进进出出的人,崇文府的衙差盘问家里下人搜寻院落四周的痕迹。
“刘将军,中正居周围没有发现丝毫痕迹,显然凶手不是翻墙而入。从下人口中得知今天一整天传令官未出门,上午一直在书房,未时杜先生来到府上,快到酉时离开。当时传令官送杜先生至门外便又进入了书房,直到临近子时才被发现死亡。”
“崇文府最近办事可越来越不仔细了。把这些没用的话禀上来还要你们有何用?郭九范呢?出了这么大的事他怎么没有亲自过来?”
“启禀安侯爷,郭大人得知后已在来的路上,并吩咐过现场不要动。”
“不知道这个一品是谁封的,洛阳、京州孰轻孰重心里没有一杆秤?还是我王安之亏了他,洛阳没有他的落脚之地?”
“把我刚才说的话,原原本本的告诉他。查不出凶手可以把校尉符摘了。”
衙差不敢出声。
一路赶来的洛阳王心中无数疑问。韩文生之死虽然蹊跷,但仍有迹可查,于洛阳城安危并无牵扯。洛鸿煜的死就不同了,杀了洛阳的守城官若是没有阴谋在背后王安之决然不会相信。或许杀洛鸿煜只是阴谋的第一步,下一步死的会是谁?王安之到时正巧听到崇文府的衙差禀报。
怒火中烧,关乎洛阳十五万百姓的性命。王安之气不打一处来。
刘元章将验尸官的报告一字不差的禀明王安之。
“先生怎么看?”
杜文略神情略有恍惚。
闭目良久。
摇摇头一言不发。
“元章,今晚你就辛苦在这里等郭九范过来,仔细盘查每个角落。有消息即可禀明于我。我先陪杜先生回去。”
“元章遵命。”
————————————
平南大街
一辆马车轻轻滚动车轴
“先生有话要说?”
“你我九华山下随口赌约。那一年是城主刚被天子封为洛安侯,距今已有八载有余。”
“不错,当年刘元章也是先生为我谋荐。也是那一年你我一别数载。”
“天子无德不能安顿天下,佑各方百姓平安。这西凉边境战乱不是好的征兆,袁盛英去了三个月仍不见高下。这阔土辽原怕是有人垂涎已久。不可谓内忧外患啊,然而这种时局对于平民百姓来说凶险无比对于侯爷就不同了.凶险机遇并驾齐行。若想先人一步,占据有利之局。我想洛安侯应该做点什么了。八年前本就死去的西凉马夫突然出现,即使我在元年请君入瓮,也要看洛安侯是打算如何处置这位故交了。杀则无西凉锦州之忧,留则腹背受敌,后患无穷。”
王安之闭目养神。
“关于崇文府搁置韩文生之死一事,我思虑良久,不得其解。先生怎么看?”
“崇文府是您亲自为天子打造的一件兵器,仅仅是表面上崇文府效力天子。崇文府的府衙数不胜数大大小小分布在各个大小城池里。各级品阶上报给州城总衙,后再集一些重大事情于洛阳再由洛阳上呈至天子文案。一层层的上报难免有一些事被搁置,这一年来崇文府已经出现很多越级上报的事情。很多事天子都早与侯爷先知道。崇文府自成立之初的精挑细选,忠心为天筛选下来的精兵良将。到如今府衙遍布,衙役筛选早不如前,高俸禄所致一些位高者收受贿赂安排人在崇文府中。本就受制于扩张严重造成的人才短缺,更是方便了这些买卖官职的滋生。崇文府底层衙役表面上都是尽职尽责,然而却不是创建崇文府的用人初衷。现在忠心都没有了。崇文府已经畸形的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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