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S文学

第120章（第1页）

吴运韬沉吟片刻，说：&ldo;行！就这样！&rdo;

这件事让吴运韬很不理解。他曾经想：是不是太小看苏北这个人了？但是最终他还是否定了这种想法‐‐‐在他看来，没有无个人动机的历史，苏北如此认真地做这件事情，付出一年的时间和精力，当然会有个人的期求，他怎么、竟然会自觉自愿不在作品上署自己的名字呢？

饕餮（4）

在很多种类似情况下，吴运韬无法理解苏北。

……

吴运韬把文稿呈递给邱小康，并且把苏北的意见巧妙地演化成了自己的意见，解释说：&ldo;我考虑，这样署名好一些。&rdo;

邱小康没有提出异议，但是他一再让吴运韬向苏北、金超、师林平等人转达他的谢意。

从邱小康的办公室出来，吴运韬脚步轻盈，就像吸食了毒品的瘾君子，有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浑身通泰，身上的每一个部位都显示出健康与活力，这在这个长期失眠的人是不常有的情形。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竟然什么都干不下去，就打电话叫司机，说要出去一下。

他回过头张望邱小康的办公室。

吴运韬清楚地意识到，他给邱小康交出的是一份漂亮的答卷。

吴运韬知道他的这份答卷有多么漂亮。

就在这一天，张柏林和牛鸿运拜访金超来了。

第二天，牛鸿运和张柏林一直守候着凤凰大酒店房间里的电话。牛鸿运陶醉在与邱小康合影的想象之中，他甚至已经把想象力延伸到了洛泉地区行署柴进贤副专员那里，柴进贤副专员说：&ldo;我的天！你和邱小康认识？你咋不早些儿跟我说嘛……&rdo;

柴进贤是崤阳县人，洛泉大学中文系毕业以后，到《洛泉日报》当记者。有一年一个高官到洛泉视察，柴进贤全程陪同，写了一些关于这位高官早年在洛泉建立民主根据地的文章，深得高官的赏识，就把他调到北京当了秘书。给高官当秘书，在洛泉是一件被人艳羡的事情，有浓重的政治进取意味，但是只有柴进贤自己知道他是什么角色：他根本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秘书，他每天都要遭受高官的训斥甚至辱骂，没完没了地要打扫高官夫人拉在床上、沙发上的屎尿……他曾经一个人躲到大街上痛哭。然而柴进贤毕竟是柴进贤，就在这种情况下，他硬是为高官代笔写了一本三十万字的回忆录。回忆录出版以后，年仅四十二岁的柴进贤荣归故里，到洛泉地区行署做了副专员。

柴进贤在崤阳中学读书时，牛鸿运是这个学校的团支书。柴进贤回到洛泉以后，牛鸿运曾经到洛泉去看他，柴进贤虽然表情极为严峻，像所有初登高位的人那样拿捏着派头，终归还是认了他这个老乡，亲切地说了很多话，还一起照了像。牛鸿运一直在想为柴进贤做些事情。

张柏林说：&ldo;有这样一张照片，就把什么事情都办了。&rdo;

牛鸿运扬扬手，意思是：&ldo;那还用说吗？&rdo;

但是张柏林心里觉得金超办不了这件事情。果然，下午三点多钟，金超的电话打过来了：&ldo;我昨天晚上就给邱小康打电话了，他的秘书说是参加国务院的一个重要会议去了，没联系上。今天我一直在打电话，刚才，就是刚才，我才找到他……你猜怎么着？真是不凑巧，他说晚上要到云南去……你看巧不巧？你们要是先给我说就好了……&rdo;

张柏林口里说着&ldo;对对对，我们应当先跟你说……&rdo;捂住话筒，简要地对牛鸿运把意思说了一下。牛鸿运的汗都下来了，接过话筒。

&ldo;金主任……&rdo;

&ldo;牛部长吗？你看这事有多不好……&rdo;

&ldo;没关系没关系。&rdo;

&ldo;这样好不好？我们等一等，你看行吗？&rdo;

&ldo;邱小康去多长时间？&rdo;

&ldo;说是二十天。&rdo;

&ldo;那不行了，我呆不了那样长时间。&rdo;

&ldo;那就……&rdo;

&ldo;金主任，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是吧？你，尽力了，我很感谢，是吧？我想，这次就这样，见了你，是吧？这是我们有缘份，来日方长呢，是吧？说不定还要麻烦你哩……&rdo;

张柏林看着亲爱的牛鸿运部长，忿忿想到：部长在县上是何等样人物？到北京咋就让金超这样爽快地耍了一回？北京人就是个这？

牛鸿运放下电话，擦擦汗水，说：&ldo;行了，这事就这样了。&rdo;

&ldo;日他个妈，这金超……&rdo;

牛鸿运阻止了张柏林：&ldo;不要。谁都有难处。&rdo;

张柏林不说话了。

&ldo;你说吧，柏林，明儿想去哪儿？！&rdo;

张柏林充满感情地看着牛鸿运。这是一个老实人，同时也是外拙内巧的聪明人，正因为这样，他才一直不图回报地伺候着他。

&ldo;你看是这样啊，&rdo;吴运韬在他的办公室对苏北说，&ldo;小康看了，他认为不错，基本上写出了老太太的一生，写得是不错的。但是他也提出了一些问题。&rdo;吴运韬翻着笔记本，笔记本旁边放着已经转过好几个人之手，边角已经翘起来的《一个中国妇女的传奇》原稿。&ldo;他说有些细节还要推敲一下，要听一下老太太的意见，比如他跟我说到的……&rdo;吴运韬又翻开稿件，&ldo;你看，真的。我想，可能是你的文笔太好了，像这样的地方，就是有些硬，有些不谐调……肯定是要改一改。小康的意思是，你一下子弄了八个月时间，太辛苦了，他说修改的事，可以让别人来做……我觉得这主意不错。我已经跟师林平说过了，他说全力以赴……你看，咱们这个写作班子是一个非常好的班子……&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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