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话音刚落,就听皇帝道:&ldo;朕还没睡。&rdo;
周太医连忙站起身,托着膏药走到皇帝榻前跪下,宫女悬起帐子,将炭炉移近,皇帝随手从木施上抓了一件袍子披上,翻身坐起来。一旁的宫女细致地替皇帝卷起后襟,接着又有人掌来烛火。
皇帝没说话,由着一众人伺候。自个转头看着周太医调弄的黑膏子,喉咙里笑了一声。
何庆抬头道:&ldo;哎哟,万岁爷,您这几日都没乐一声。&rdo;
皇帝抬手点了点周太医铺在前面的药案,道:&ldo;朕在想,周明啊,你的药不是黑的就是臭的。&rdo;
周太医首一抖,连忙道:&ldo;臣罪该万死。&rdo;
皇帝摆了摆手,&ldo;起来。&rdo;
说完自己反手摁了摁后腰处:&ldo;你这东西还得贴几日?&rdo;
周太医抖了抖衣襟站起身来道:&ldo;皇上疼得好些了吗?&rdo;
皇帝嗯了一声,&ldo;松快不少。&rdo;
&ldo;那今日这一膏贴了就不必再贴了,将好,明日大行皇帝出殡,皇上行路上,也不需再多这样事。&rdo;
皇帝重新靠下:&ldo;何庆,给周大人赐坐。&rdo;
周太医还从来没与皇帝一道对坐过。太医院是伺候伤病的,寻常时候,哪有主子受了他们的苦楚,还肯让他们多坐的?于是,皇帝这一赐坐,还真叫他有些慌了。
&ldo;皇上,臣……&rdo;
皇帝刚捡起将才看的那本书,回头见他额头上濡出了汗,摇头笑道:&ldo;朕让你坐就坐,有件事想问你。&rdo;
&ldo;欸,是……&rdo;
何庆端来一张墩子,放到皇帝的榻边。周太医只得沿着墩子的边沿坐下来,谨慎道:&ldo;不知皇上要问臣什么事。&rdo;
皇帝的目光还是落在书上,声音听起来也是漫不经心。
&ldo;哦,也没什么。朕有那么点印象,去年先帝给王家传太医,传得是你吧。&rdo;
&ldo;回皇上的话,是臣。&rdo;
皇帝翻了一页书:&ldo;夫人的病究竟如何,还有几分可治。&rdo;
周太医不太明白为什么皇帝突然问起了王授文家的女人。但听这语气,显然还不晓得这王家夫人已经病故的事。如今宫在办大丧事,王家的夫人虽有诰命,但这个时候死,连皇后和太后都不一定顾得上。
&ldo;这……&rdo;
他话声犹豫,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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